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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演练幼崽的Omega

 

受伤以来,纳索时常感到困倦。命运女神眷顾了他,让他免受感染和炎症的侵扰;伦恩照顾他时带来的药草也许也发挥了作用。最初的两天纳索几乎都窝在巢穴中睡觉,看护五只精力旺盛的幼崽的任务就落到了这只beta公狼头上,几乎使这个一向心思复杂、颇具幽默感的家伙身心俱疲。当纳索终于歪歪斜斜地走出洞,轻声呼唤那些恼人的小东西时,伦恩简直喜极而泣。

伦恩已经恢复了健康。火红和棕白、米娅相继出走后,狼群的力量再度消减,局势却稳定下来,这显然有益于他的心理状态。这位布莱克亲密的伙伴变得昂扬和愉快,尾巴的角度都高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那场严重的倒春寒,猎物比往年来得稀少,减员倒成了一种明智的选择。纳索正在习惯还有些无力的后腿,骨头长得还不错,没有错位、增生或畸形。伦恩则好像找到了新的献殷勤方式,即使在纳索表面伤口愈合后还会叼着一嘴药草到纳索面前示好。不过他也就知道这么一两种,纳索有时会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针对外伤的。但他还是努力想记下这种草叶的形状、颜色和枝条的特征,还有最重要的气味,尽管这味道实在令他有些犯恶心。

最近布莱克似乎有些担忧,每当他带着团队狩猎归来,总会绕着营地踏上几圈,好像在寻找不存在的敌人。纳索不理解他的行为,但会陪伴他走上一程。alpha粗大的尾巴翻卷到背上,扫过纳索的脊背。纳索便想到自己的地位,和作为头狼配偶对狼群负有的责任。

他该成熟起来了。

幼狼也一天天地成长起来,而且成长得比纳索本以为的更快。纳索惊讶地发现,本来最瘦小的琥珀,体型竟然反超了松针,而且有了成为兄弟姐妹中的领头者的行为特征。有这么一阵她和松针老是打架,纳索注意到了,但不准备介入孩子们的争斗;接着松针的步态变得有些怪异,还总是挠自己的耳朵。纳索从他的后爪上发现了深刻的咬痕。再然后,松针就成了跟在琥珀身后的那个。

孩子们已经三个月大了。

这天纳索坐在营地的最高处。幼狼们已经逐渐失去了对长辈们尾巴和耳朵的兴趣,而将视线转向了更生动的玩具:同胞手足。他们将同伴中的一个看作猎物,然后围猎对方。在纳索眼里他们的举动还相当幼稚、自以为是,等到教导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狩猎时,成年狼得纠正他们不少不良的习惯。但其中一些扑咬和蹬踹已经有大狼的雏形了。

捕猎是流淌在他们血脉中的东西。

“呜——”

纳索耳尖一抖,捕捉到了远处狼群滑过云层底部的嗥叫。他抬起下巴回应,五只小狼也有样学样、杂乱无章地嗷嗷叫起来,忽然纯黑扑向白爪,开启了又一场游戏。

不多时,狼群回来了。

这是一场满载而归的狩猎,每匹狼都吃得肚皮滚圆,纳索闻到了马鹿的气味。幼狼们比他更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像一条毛绒绒的河流一样冲过去,蹦跳起来碰触猎手们的嘴巴,要求他们吐出食物。这时,纳索发现布莱克的嘴里衔着个还在动弹的东西。

黑狼发出轻微的喝止声,然后是召唤幼崽的声音。

他松开嘴,一只金花松鼠惊慌失措地落到地上,疯了似的逃窜。伦恩刚好在附近,立刻堵在前面低吼。纳索脚步轻快地跑过来,呼唤着幼崽。

狼群中的所有成员都很关注幼崽的成长,大狼们围成松松垮垮的圈,把这可怜的小猎物关在猎场里面。

小狼没有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肚子还在咕咕叫呢,又朝大狼靠过去,想要获得食物。抓崽揪典型,纳索先是咬了一下琥珀的尾巴,又扇了松针一下,咕咕噜噜着,逼迫他们面对一个陌生的活物。

金花松鼠不是经常下地的物种,连纳索都不经常看到,更别提小狼,也不知道布莱克是怎么弄到嘴里的。琥珀犹豫了一下,转头朝白爪呲出了牙。被姐姐威胁的小雌狼不情愿地走出来,试探性地伸出了前爪。

松鼠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在虎视眈眈的大狼眼皮底下扭头反抗,一口朝她咬下去。

这一下没有落到实处,却吓到了白爪,让她呲溜冲回了伙伴身后。松针和纯黑蠢蠢欲动,伏低了身体,一左一右向猎物靠近。忽然,琥珀从他们之间蹿出来,朝松鼠扑去。

她的后腿很有力,虽然发力方式不是最有效果的那种,扑得还是十分漂亮。然而松鼠蹿得也很快,让她扑了个空。

纳索挪动脚步,和左侧的母狼一起将松鼠赶回圈内。

松鼠逃到了离浑灰较近的位置,她马上做了个扑跳。她显然是临时起意的,平衡都没保持住,落地的同时摔了个狗啃泥。但她差点按住了松鼠,令这可怜的家伙吓得要歇斯底里了,一甩大尾巴,调了个方向再度奔逃。

小狼们被不断试图突围的松鼠激发了猎食的本性,虽然动作中的大多数还是玩耍的性质。有一回松针已经前肢环抱住了松鼠,胡乱往它脖子上咬,却始终找不准地方,加上犬科动物的前臂不如猫科这么灵活,松鼠又找准时机哧溜窜了出来。

不过毕竟是五只已经长齐乳牙、精力充沛的幼狼,虽然几乎没能造成撕裂的伤害,就算是耗也能把松鼠耗干了。它的动作越来越慢,幼狼抓住它变得越来越轻易。他们还不懂得猎杀,于是捕猎逐渐成了嬉戏。

松鼠又一次靠近布莱克时,他抬起一只前掌,轻松地踩住了这只饱受折磨的动物,发出呼唤幼崽的声响。

接着,他在孩子们好奇的注视中调整了一下松鼠的方向,低下头,咧出犬齿,慢条斯理地在它的颈项处进行了简单的切割。

血从伤口里喷涌出来,松鼠逐渐不动了。

布莱克放开爪子,松针试探性地向前走,琥珀挤开他,对着那具尸体模仿了一次扑咬锁喉。大狼们三三两两地散开,布莱克走到纳索边上,开始舔他的颈部。

直到小狼终于厌倦了玩弄那个不会再跳起来被他们追逐的东西,纳索按住它,撕扯开它的皮毛,让孩子从它的肚腹中掏出内脏和肉来。

幼狼们咬得嘴巴上都是血。这是他们法地撅着獠牙,口中喷出腥浊的气息。

一头鼻子上留着深刻伤疤的母狼嘶嘶地发出气音,和一头公狼朝野猪的侧面发动了冲撞。

掀翻它,掀翻它。让它裸露出脆弱的肚腹,接下来就不是它的事了。

野猪开始将重心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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