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这个时候她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依旧晚了。
以前总觉得嫁给一个好人,她会活的很幸福,现在觉得别人嫁坏人为何还会幸福呢?
贞娘劝着:“现在您要留心的是皇帝赐下的那两位夫人,贾夫人年十八,性情柔顺和气,另一位林夫人虽然言辞谦卑,但行事多有傲气。”
“林夫人之父是员外郎,贾夫人身份更低一些,但能被皇上选过来的,她们相貌气度还是有的。”沐宛童呷了一口茶,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她多想和以前一样,觉得这里没人爱她了,她就跑回家,总会有父王找她,父王宠她。
现在的她却哪儿也离开不了了。
却说瑶娘这边把丹橘和紫英两人都嫁出去了,丹橘虽说是奴婢出身,但放了奴籍,有了宸王妃身边侍女的身份,甚至瑶娘还替她谋了个低阶女官的身份,丹橘便嫁给王府的典仪卫,平常负责宸王出行。
紫英则嫁到外面一位千户做妻,瞬间就成了六品夫人,这门亲事高玄策见过那位千户,觉得对方虽然有些野心,但也有才干。
这两位她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把她们嫁出去了。
因此,这里洪贵妃又送了两位宫女过来伺候,是杏儿亲自送过来的,她笑着对瑶娘道:“皇贵妃娘娘说您这边缺人,奴婢让莫女官那里调教好了再送过来的,若有不合意的,您只管同奴婢说就是了。”
“既然是娘娘那里的人,又怎么会不满意。”瑶娘看了杏儿一眼,话中有话。
高玄策很少听到瑶娘这般说话,一般这么阴阳的说话,很有可能这个杏儿有点问题,但杏儿一贯对他透露出许多洪贵妃那里的事情,也许,是不是瑶娘弄错了?
杏儿也是仿若什么都不知晓一样,她笑道:“既然人送到了,奴婢这就要走了。奴婢知晓无论什么人,王妃肯定能调教得当的,奴婢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
她是很清楚罗氏的嫉妒之心,这和周王妃徐青容装贤惠不同,也和四皇子沐宛童那种明着把所有年轻女子当成情敌不一样,她只会鼓动宸王去斗。
男子要称大业,怎么能婆婆妈妈?而作为宸王妃,却只知道喝醋。
连自己的陪嫁丫头都容不下,何谈旁人?
“能得你白嘱咐一句,也是好的。”瑶娘又和气的让白英送她出去。
高玄策不免觉得阴风阵阵:“你们这是怎么了?杏儿时常和我们传递消息,她有什么不对吗?”
“哼,她那是对你,对我可未必。当初我怀承泽的时候,差点被严妃所害,其中有一环就是严妃让宫人以杏儿之由头让我去,因此我想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一时没有抓到把柄罢了。”瑶娘细细思索。
“那不会,她亲近之人都由我们控制着,怎么会背叛?这宫中,又有谁比皇贵妃这里的去处更好呢!”高玄策想。
瑶娘是没想到杏儿的家人居然在洪贵妃手里,也难怪洪贵妃放心用她的。
她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杏儿针对她?甚至还想害她。
“那就先观察试试吧,总之,我觉得她有问题。”
偏偏杏儿的狐狸尾巴很难露出来,而自己虽然是堂堂王妃,但不能随便查皇贵妃身边的人,而这个杏儿狡猾就狡猾在,她对高玄策是十分忠心的。
这天下很少有和你感同身受的人,现在她和高玄策的磨合才真正开始。
但人却不能总期待别人完全理解你,相信你的眼光,你必须要做出让别人信任的事情才行。尤其是高玄策这样的人,你想让他听你的,那你必须决断正确,而不是靠着夫妻情分,一味的让他听你的。
高玄策见瑶娘没有强求他如何,自己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倒不是他不相信杏儿,只是平白无故就怀疑一个平日忠心的人,好歹有证据再说。
论亲近,瑶娘当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是这辈子重生,他不能只有情爱,天下亦是很重要的。
天下之人只要能用的,一定要物尽其用才行。
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他现在走的每一步看似轻松,其实是很难的。
他郑重的对瑶娘道:“如果她有问题,或者真的伤害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瑶娘含笑点头。
敬皓的婚事已经定下,新娘子姓汪,还是之前郁氏所说的工部尚书的幺女,郁氏这些日子就难进宫了。
夜晚,瑶娘和高玄策躺在一起的时候,就回忆道:“前世我儿子早已位极人臣,我自己也已经封了一品夫人,可心中总是想起那个提着风灯的小男孩,你看,他现在也终于长大成亲了。”
这个时候高玄策才知晓原来她重生,也不单单是为了避开罗敬柔,也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见他平日对瑶娘关心的不够。
又听瑶娘道:“其实我娘进宫陪我的日子,我真的很快乐,重生后,也没有和我娘常常在一起,我娘总说我接她进宫享福,其实不是的,是她陪着我的。”
下人们固然忠心,但都不是可以一起说这些话的人,娘亲有自己的家,夫君日日都忙,儿子们长大了也各自会忙,她其实也孤独一个人。
“现下弟弟成婚了,我娘肯定就不能经常进宫了,我是又高兴,又有些失落。”
高玄策听她说这些少女心思,也听的很认真:“以后我在家中,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同我讲,有什么心思只管同我说。以前是我忽略你了,好么?”
本来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高玄策回答的这么认真,瑶娘忍不住靠在他的胸膛上:“只怕你以后嫌弃我烦,好了,我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睡吧。”
“你不信我?你觉得我只是嘴上说说,以后也会抛弃你吗?”高玄策突然坐起来。
瑶娘觉得他太敏感,反应也太大了,她总觉得这个高玄策时而犯痴,可这个问题她也不想违心的答,两人既然决定坦诚以对,她只是道:“以后的事情都需要我们努力,能过好现在就很好了。”
独孤伽罗何曾不是想一夫一妻一辈子,最后杨坚还是起了异心,她也求一心一意,但更求本心独立。
若男人有心,她也会异心一意,若男人变心了,她当然就不会再信任。
可自古人心难测,与其想以后的事情,不如过好现在,总是快活一天是一天,又有什么不好。
高玄策却扶着她的肩膀道:“我并非铁石心肠的人,你替我挡箭,和我欢好,又平素对我那么妥帖,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为何你总是我一幅以后会变心的样子?”
难道是他做的不够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