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四)
这些时日,他口中许她自由,只从不让她见吴若宜。不知她现在如何,身体如何,孩子如何,心情又如何。
她又会否觉得自己是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白榆现在自然知晓夏葵能完完好好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贺景珩根本没打算动她,但那段心惊胆战的日子,她全都指望在吴若宜,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心本仁慈女子身上。
怀着重重心事,一切却都被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扰乱了。
白榆手腕上的劲无意识松动,等她再注意到时,白术的眼中早已不剩什么怨气。
他揽过她的肩颈,让她倚靠在怀中。
“对不起,我方才吼了你,我我只是我”
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怕他何时真的对你做什么。”白榆垂头抵着他的胸膛,伸手抚上他侧颈缓缓摩挲。
白术抬手贴住她的背脊。
也正是知晓她竟对贺景珩怀有恐惧的这一刻,白术才真正意识到他有多么可怖。
不错,他们之间的确存在着一笔夸张的交易,甚至牵扯到江山社稷。
贺景珩能成功斩周羡安于马前光是靠那些死守着命令的禁军可做不到,而全然依赖于白术动用了他所有的江湖力量。他被迫做回了那个风流浪迹的柳公子。
作为筹码,他许了他任意出入紫宸宫的权力。
当贺景珩找到他时,他正因白榆的出走气恼成疾,除了把她抓回来,他的脑中没有任何想法。
这个条件对于那时的他来说正如饥肠辘辘时的饕餮盛宴。
谁都低估了贺景珩的无耻。
他既要成功反将叛军,又要独自占有白榆。
只惜白术满腔热血,差些命丧黄泉,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目睹他对她的强制而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