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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

 

本来萧青泽的父亲镇国公萧衍也想萧家全部都回到云州,但试探过皇帝的意思,他并不允。

这不仅仅是皇帝的意思,还是许多大臣的意思。

云州地界辽阔富足,就连周边许多州县都依附着云州,云州堪比一个小国。

要是萧家人全部都回到云州,还手握重兵,边关离云州不过隔了几座城池小县,要是萧家有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萧家知道那些朝臣的心思,虽心寒,但他们能这么想,也实在无可厚非,毕竟人心就是如此。

萧家十几代人都守在边关饱受风沙之苦,如今已然为北渊换来太平盛世,却被那些坐享其成者猜忌提防着。

萧家不是没有手段震慑,只是如今天下太平,萧家人已经达成了使命,不想再卷入朝堂纷争中,只想回到云州安享太平。

他们不想在萧家十几代人的守护下的北渊,再有任何动荡了,他们不动那些朝臣,是因为他们对北渊有用,自己安宁还是北渊安宁,萧家选择了后者。

但总得有人要留下作出牺牲,仅仅只是镇国公夫妇留下,留着一个国公府的空壳不行,为了让那些朝臣安心,必须还得有重要的人留下,例如他们的直系子孙。

镇国公就一个儿子,女儿已经进宫当了皇后,萧家不想这最小的儿子还留在京城被当作质子一般。萧玄安的父亲萧策便将老大萧长风带去云州,将老二留在京中给自己大哥抚养,而他帮着抚养他们的小儿子萧青泽,至少各自都还能有一个儿子是在云州,能保证绝对的安全的。

其实他们真要都走,也能走的了,但他们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家人走不了,便是萧玉容和天生不足的小女儿温如月。

把萧家最重要的三个女子都留在京中,他们怎么忍心。

云州必须要和北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若是他们的人全部回到云州,这平衡便被打破,萧家也做不出划地为王之事,但那些臣子会给他们扣上这一个大帽子。

北渊刚定,萧家手中随时都掌握着绝对的权利,但蝼蚁成群可撼巨象,他们必须要谨慎。

萧玄安和萧青泽兄弟二人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到宫侍高呼:“陛下到!”

二人立即退到一侧去,拘身行礼:“参见陛下!”

赵业麟对着二人抬了抬手:“无须多礼,你们见过皇后,她可好些了?”

萧玄安道:“已经好了许多,只需将养一段时日便可大好。”

赵业麟点了点头,迈步往正殿中走去。

萧玄安看着皇帝的背影,忍不住想要跟着走近殿内,被萧青泽一把拉住:“二哥,你进去做什么?还有方才你不应该说阿姐身体不好,让皇上对阿姐多怜惜些吗?”

萧玄安心道,要怜惜早就怜惜了,先前阿姐可是病的更重。

他现在恨不得告诉皇帝,青虞阿姐一定会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的,别想打皎皎的主意。

萧玄安瞥见皇后贴身侍女清波出来,叫住了她,问道:“四小姐在里面如何了?可用过膳了?”

清波道:“四小姐用过膳没多久就午睡歇下了,估计得睡好一会。”

温皎皎过去常来宫中,午睡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

如今皇帝在里面,兄弟俩就更不好进去了,正好温皎皎还在午睡,只好回到偏殿等着了,想着用晚膳的时候还能跟她一块吃点。

赵业麟一进皇后的寝殿,就看到她正倚靠在床头,眼睛看着睡在床榻里面的一个小小身影,手还轻轻的拍着,比哄自己儿子还上心。

“皇后看着气色好了许多,可还有哪里不适?”

听到赵业麟的声音,萧青虞拍着温皎皎的手一顿,抬头看向他,微微颔首冷淡道:“臣妾多谢皇上关怀,恕臣妾不能起身相迎。”

“无妨,你也从未对朕好好行过礼。”

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都互相了解,就不用装了。

萧青虞嘴角微微一牵,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曾几何时,赵业麟也曾在她身后跟着叫她青虞阿姐。

还是在他们十几岁的少年时期,小她半岁的二皇子赵业麟跟着她的父兄在边关历练,总是跟在她身后,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闷葫芦,想必他也只喜欢那些温顺柔婉的世家贵女,但在圣上下旨让她嫁给他时,她去求他,他却说愿意娶她,即便没有这道圣旨,即便知道她已经心有所属。

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身份地位能襄助他的皇后。

刚嫁与他时,她的脾性还未能收敛,整日和他争吵,但他总是冷静的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她听过他最无情的一句话就是:“我宁愿将你关到笼中做一只金丝鸟,也不会将你放飞天际飞出我能掌控之外,即便,我并不心悦你,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皇后,而不是你萧青虞。”

只这一句话,萧青虞便知他腹黑凉薄,城府深沉,他做皇帝确实做的不错,比他的父皇做的更好,只要想到这点优点,萧青虞便能转头不和他置气,至少他能守好他们萧家为北渊打下的天下。

他对娑罗送给她的各种供礼视而不见,她也能对他的后宫也视而不见,只要那些莺莺燕燕别闹到她眼皮子底下。

他也是我儿子

也没有哪个妃嫔敢在她面前耍什么心眼诡计,在宫里多年的一些妃嫔知道,任你手段心计玩的再好,也抵不过直接掀桌子不陪你玩的。

皇后就是掀桌子的那个。

哪个妃嫔因为争宠构陷污蔑其他妃嫔,闹的大了,皇后不会听什么辩解,一出面就得见血,直接就是拉出主谋和一干相关妃嫔,无论这些妃嫔是否受宠,是否有子女傍身家世又如何,这些她都不会在乎,直接叫来满宫妃嫔,当着她们的面行仗刑。

皇后是军中出身,从小就跟着父兄行军打仗,还自己领过兵,处理犯事的人不过小菜一碟,直接就是打,打到不敢再犯,犯事严重的就是直接打死。

犯事妃嫔被那宽三寸厚一寸长七尺的板子打的是血肉模糊,出气多进气少,那些妃嫔们再有心计手段也是娇滴滴的贵女出生,吃过最大的苦头不过是多跪一跪,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行刑场面吓晕过去的妃嫔就有大半。

曾经有犯事严重的妃嫔,查出害的受宠妃嫔落胎身死的,直接就是被仗刑而死,任那已经封了妃的妃嫔哭喊叫骂她也没有一丝手软。

萧青虞虽和自己胞弟说了那一番话,其实她自己就是最桀骜的那人。

她怕那些朝臣参萧家吗?早年她是最不怕的,甚至有些要给萧家找麻烦的意思,因为心中还有怨,不会收敛,怨祖父和爹娘拿萧家的荣辱北渊的安定来压她,来牺牲她的个人幸福。

但从皇帝到萧家,都将她的这些事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无论她手段有多么狠戾,他们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在那玩闹,好像在说,无论你怎么闹,你还是北渊的皇后,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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