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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卡小说 > 清穿之顺治的宠后日常 >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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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他阖上眼睛,用气声儿说:“你还不知道什么花花?数你会闹人。”他被她媚了眼,一颦一笑,都是最入魂的药。睁眼看着她,他咕哝一声,“说公主便说公主,这么撩人。”斜了她一眼,转过身背对着她。

不料耳上想起一阵轻笑,甜香气从背后笼过来,她手搭住他的肩,趴在他耳上轻轻吹气:“我给你个法子祛魅!”

他转回身,胳膊肘支着上半身问:“什么法子?”

“照镜子。”她一字一顿地说,俊俏脸上一本正经,“照过便没那么多想法,只管好生将养,盼着养回几分颜色,配我。”

这个法子说出来便管用,他坐直了,伸手摸脸上的痘泡,一个不当心,摁破两颗,沾得满手。

金花心里想着,他怎么……明明看人做事都靠谱,她睡一觉的功夫前朝后宫理得井井有条,看杨庶妃一针见血,这会儿对着她,一下二皮脸一会儿像小孩儿,都不是正形。入神想着,他又说:“太后向来只养儿子,这次怎么女儿也抱去养?刚还忘了说这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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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听到他说“太后”忍不住一哆嗦。缩了缩脖子, 又去摸脸。摸得自己“嘶”一声,像怕忘了自己身上的疼似的。

福临扑过去抱她:“别怕。”她把脸埋在他胸上,拼命吸他身上的气。也就是他, 她知道在别人面前怕也白搭,总是绷住了, 若无其事地提到太后,可是到了他身旁, 她绷着的弦松了, 怕便是怕,不必端皇后的架子,也不必装着胆儿肥。安然窝在他怀里,直面她的噩梦, 一面四四方方的亮窗户, 她动弹不得, 好在还拉着他的手, 两人指间是血是脓,化不开。

他轻轻拍她的背:“别怕。丑是丑了,护着你总能办到。赶明儿派一队侍卫寸步不离守着你。”听他这么说,她轻轻推开他,说:“可别。”她最怕人跟着,住在宫里已经像个牢,再跟上一队兵。若是悄悄跟着, 她不知道也就罢了。

他接着说:“皇额娘接了公主不怕,就怕她另有事。你前脚出门,朕就后悔, 不该让你去, 趁着朕的病, 你也避避风头才对。”上午跟太后闹了不愉快,他怕太后使手段,毕竟他这亲儿子也躲不过吃太后的药。这小媳妇儿……真中了招儿,受了伤,再躲着也晚了。低头攥着她微微糙的手,拇指揉一揉。软软的手,短短几天就长出一层粗皮儿,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干的最多的活儿大约是伺候猫主子,这么柔嫩的一个人,水做的一样,哪儿禁得起太后那些手段的磋磨。

“你要不嫌闷,我们就静静住在这院子里,往后谁来也不见,先看看皇额娘的动作。不过就是委屈你,皇后成个虚名,跟圈禁也差不多。”他斟酌着说。

几句话听得她眼睛都亮了,这么大的院子,只要是他们两个在一块儿,她就愿意:“你也陪着我?只要你陪着我,住到地老天荒也成。可若是单我自己,我一天也不成……”怨他似的把头顶在他肩上,顶牛一样转,“永寿宫那一天一夜,我可太难受了。”他好了,她想起来秋后算账,那一天由着太后圈禁她,算怎么回事儿?

他心里被情绪胀满了,说不上来的是高兴还是嫉妒。不提他也想不起来,可是一提他就想到那天,她扑到阿桂怀里那一下,从头顶到脚底板醋溜溜的。

就算人是他的,囫囵个儿给他占了,现在又抱着搂着,肚儿里还有他的小娃娃,他还是不想让旁人沾到她的一丝好。他的,全是他的,是他以前不懂的情激出的占有欲。“朕也离不了你,离了你,朕浑身不自在。”把她的脸掰到眼前,“我的病,非得你的病好了,才能好!”

她伸着手指头点他的额,听他这话,以为他多纯情,其实她刚送走他的小老婆。他还用贾宝玉的台词……

平安无事过了一月。

皇帝脸上的痘泡瘪的瘪,破的破,等全身九成光滑,重宣太医进来诊症,拟了内服外敷的方子,想少落疤。可是头脸紫的紫,红的红,疤疤麻麻。金花仍收了镜子,不给他照。他偶然从水盆里看,灰蒙蒙的一个影,毕竟轮廓仍在,加上那双晶光闪耀的眼,自己瞧着仿佛还成。她也不拆穿他,经历了这些,活着就好。

每回太医要给皇后请脉,皇帝都笑着不应。皇后的身孕,帝后不说,太后也不宣扬,暗搓搓传什么的都有。帝后在睿亲王府关起门来养病,宫中人皆见不到皇后的面,大臣到睿亲王府也只隔着插屏见皇帝,神龙见首不见尾……院子外的人越摸不着门,帝后两人越轻松,想设计他们的人都无处下手。

转眼到年下。又落一场雪。刚开始飘雪珠儿,皇后就把奴才们都叫散了,说:“你们当着心别踩,本宫预备赏雪。”

福临听她这么说,说:“又胡闹,现在更不便出去。”拉着她在身边坐下,修长的手上还沾着墨,就往她肚上摸,“我留意着,今儿早起没吐。”凑到肚上用手抚一抚,温柔地说,“你今儿倒疼你额娘。”他原来不敢摸,过了一月终于练出来胆量,成日把胎儿当个人那么聊天商量。

她用拇指食指拈起他的手,一脸嫌弃说:“这墨,沾人家衣裳上。”捏走他的手,她自己弹着拇指在肚上顺两下,说,“才多大,你就跟它说话,肉麻。”扭着腰往床里头挪一挪,“要是就此不吐就好了了。再吐下去,不想要这劳什子了。”

“瞎说。当心它听了去。”他又凑到她肚上,“多大?我们三个多月。”重音就在“多”上,意味深长抬脸看她一眼,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七,他俩头一回,约略算是九月二十六,可不正好三个月多一天。两人心照不宣,眼神一碰,再想起那一回,莫名地脸上发烧。

她后来都吃药,还逼着他用这样那样的法子避孕,怎么算,肚儿里这位都是那一回的“漏网之鱼”。她伸手挡他的眼,羞赧地说:“你别看我,看得人发慌。还不是你做下的好事,吐到现在,肠子都快吐出来了,男人倒是舒坦,瞪眼儿瞅着,天上就能往下掉娃娃……”

福临看金花脸红,忍不住猴上去跟她腻咕,伸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唇贴在她耳上,气吹得她鬓角的小碎发飘飘散散,小声说:“你不舒坦?”

她?当然不舒坦,天天三时呕吐,吐过又饿,头三月竟然没长胖,腰还更细了,手臂也没长拜拜肉,细细的长胳膊。转脸看他,又看见他晶光闪闪的眼睛,细长眼缝儿里透着坏笑,她突然明白过来他说什么。

脸“腾”地红了,从粉红的耳朵尖儿,一路红到脖颈根儿,身上热烘烘地不自在,心里痒呵呵,养胎这阵子的不如意在心里冒头,她别扭地用胳膊隔了他一下,哼一声:“别提这,这两个可怎么比……”

他对她的好,那时候也一样,手摸着攥着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手心的茧儿剌着她的细皮嫩肉,大腿上种痘的疤都只是轻轻摸一下打个圈儿,要她哼又怕她哼,比他的心肝儿肉更宝贝。

福临知道她最近身子不适,心里总别扭,气性也大,但是想着她这是生了十个月的大病,总是由着她。如今看她气鼓鼓坐着,先给她加了衣裳,又去开窗户,一边撑窗户一边说:“我陪你看雪?唷,檐下挂了那么大个冰溜子。你不来瞧瞧?”

把她哄动了过来透口气也好,一下雪,空气就带着股清香,又凉,闻得人身心一空。他闷了一个月,终于能见着风,对清风明月都爱得什么似的。

她仍气鼓鼓坐着,半背对着窗户不理他,他只好又换了法子。当地上摆下小火炉,置上炙子,试探着说:“烤白果?”

头一句她就心动了,她总怕冰溜子落下来砸人,每日指挥着小太监举着竿儿敲下来,她还要拿着玩儿。听他说檐下挂了个大冰溜子,她马上想,她才歇歇,小太监们就躲懒,这群人,全不让人省心。

等听他说烤白果,她喜欢,嘴里丝丝冒口水,早上吃的少,半晌午正该饿了。

乌斯来了睿亲王府后仍不闲着,满宫里溜达帮格格找白果,终于在宫城边儿寻到一溜儿白果树,她把草坷拉细细耙了一遍,翻出来一布口袋的白果。

金花吃喝都被宝音管着,后来福临也一块守着,本来背着宝音吃吃喝喝的东西,他也看着不让吃。每每金花耍赖撒娇,他抱着哄着,只是原则坚决不破,跟宝音一条战线,把她看得牢牢的。

可她就是喜欢烤白果的味道,外头的硬壳烤成淡淡的咖啡色,散发着木头的香味。像是小时候去农村,遇到烧荒,漫天的黑烟,伴随着植物的根茎燃烧的味道,青草的香染上烟火气。

里头金黄的胖果子,淡淡的苦。一吃就想起来那时候他病着,她以为他活不成了,她惦着给他尝尝她熟悉的味道。再一比较现在,他生龙活虎地阻着她吃这吃那,苦也是甜。只是他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不知道她在味道里还存了那么多回忆。

她扭头看了眼窗外,屋顶上点点白了,说:“那烤吧!汤玛法送的咖啡煮一壶,赏雪的时候喝。”汤若望送来的咖啡粉她一直攒着,想等到节下,今儿既然下雪了,就喝一杯,品咖啡赏雪,算提前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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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天色, 近正午,雪片鹅毛一般,下午就能铺满院满殿。金花想想改了主意, 说:“烤白果,咖啡留着下午煮罢。”

福临正不知煮咖啡怎么下手, 立在地上扎煞手,听她这么说, 如蒙大赦, 唤人去叫乌斯拿白果。等白果皮微微泛黄,果木的香气直往鼻孔里钻,她的神情终于开朗起来,卷着衣裳抱着蒲团坐在地上炉子旁, 抽着鼻子, 笑着说:“好香!”

他踱过来, 宠溺地揉揉她的小圆脑袋顶说:“别坐在这儿, 当心烟熏着。这次的碳像是受过潮,烟大。”

她又哼一声:“别假惺惺,是怕我这么坐,挤着你娃。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关心我都是假的,真的是在乎它。”嘴上说着,他抱她她也不挣扎, 由着他把她团着从地上捧起来,又捧到床上。

他放稳了,抽手时沉闷地吁了一声, 她听见, 问:“我胖了?你怎么这么吃力。”仔细看他面色发红, 她伸出柔嫩的双手,轻轻把他的脸拨到眼前,说,“是这病的后遗症?以前你抱了我多少回,何时见你这样?”

他摇摇头,甩脱她的手,把脸拱在她肩窝上,默默嗅她身上的甜香气。半晌才声音发颤地说:“想到手上捧着最紧要的两个人,朕手抖。”

听他这么说,她身上起了一阵栗,刚消下去的心痒又在心里冒头,伸手摸他后颈,柔荑般的指尖,被窗子里透进来的风吹得冷冰冰,一下一下点着他耳后的皮肤。这块儿倒白皙,只看这块细皮嫩肉,以为皇帝仍是个玉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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