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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来了来了。

谢谢宝儿。

下周定个更新的时间,等我定了在作话喊一声。

比心。希望你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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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儿

福临把个大红色的锦盒递给金花:“皇后瞧瞧。”

她小心打开, 锦盒里并排摆着一对和田玉的镯儿。细腻、白、脂粉浓,当真如羊脂一般。一对圆条儿,器型浑厚, 古朴。两只皆质地匀净,没有花点儿啊线的。同料出两件一模一样的全品镯儿, 珍贵少见。

就着灯细细看完,她把镯儿重收回锦盒里, 坐着不动了。

他早发现她今日腕上没戴镯儿, 一揪袖子是空荡荡细瘦的腕子,他总觉得今日忘了什么,刚刚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他给她千挑万选的镯儿没带过来。特地搁在案上, 生怕忘了, 走得急, 偏偏忘了, 心底是两日不见,他先“近乡情怯”。

是她绷不住先去招的他,可是他照旧没底,不晓得她什么路数。结果不出所料,这一餐食不下咽,点心味道怪异,佐的事体也堵在心里。她花了那许多心思要给他往宫里抬人, 倒是事事想着他,听到有个好姑娘先心心念念给他收着。

一边想着一边下榻踱到金花那一侧去,福临先拿了镯儿, 又牵起金花的右手:“试试尺寸, 朕想你手小又软, 特别选了个小圈儿,省的戴上打手背。”

金花坐着不吭声,温顺地由着他把手拉过去,那镯儿只在手骨上紧蹭了一下,没费劲儿滑到腕上。

他拽着她的手晃两下,又托在手心里,掌心相接,捧着看了看她手腕。她尖尖的手指轻轻搭在他腕上,怪哉,平日凉巴巴的手,指尖却是热的,福临一握,她又把手捏成个虚拳。虚拳他也攥着。

“喜欢?”他盯着她的眼,本就一坐一站,居高临下,她不抬头,他只看到密密的睫毛,眼波都遮住了。

“嗯。”她趁机晃了晃腕子,手还是没挣出来。

“那只戴不戴?”

“戴两只像铐。”金花向来不戴两只,她心里真这么想。

“属表外甥女儿怪,不戴就不戴。这两只一起赏你。”福临顿了顿,又说:“石头,就不能收回去熔了,再打成别的,赏这个,赏那个。”

这原是为了她那句“今日手上镯儿,明日头上钗”选的。

他命内务府送了好些首饰,前朝政事忙得脚不点地,可他还是偷出空闲看了几天,终于挑中这对镯儿。极好的山料,白度、脂粉鼎好,离最极品的籽料也只差一口气。外行绝瞧不出来。而且一开始就满级了也不好,下次有了正事的时候送什么?

只是心里的这些计较要不要说给她知道?原是她随口说说,他就当了真,又费上这许多心思。“不能赏这个,赏那个”那句,在心里翻滚了太多遍,几乎冲口而出。倒是不用在心里闷着了。

金花听了,抬脸一笑:“谢表舅舅赏。石头我戴了就沾着我的魂儿,再想从我这儿要了赏人不能够,表外甥女儿必不给。”

她戴确实好看,白腕环一圈油润的白玉,两白交衬,更显得玉白腕润,石头也染了人的生气。

不过好像是现代人的狷介回潮,她听他说“赏”有点刺耳,想送就送,偏赏来赏去的,这般居高临下,上位者的优越感一览无余。不过想到这又悟了,可不就是上位者,她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句话。

于是心思复杂地抬眼对他一笑,浓密的睫毛撑起来,露出眼里流转的眼波。

福临错觉这次的笑里终于有了些来由,送出去的心意算是有了个锥子尖儿那么大的着落,心里暗搓搓不晓得是欣喜还是失落。

不过,与锥子尖相对的是更浓的一股不好受在心里刺喇喇的,他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心里不好受。她不在眼前时想着等她在眼前就好了,如今她在眼前,他的不好受更烈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好养着,朕再来看你。”是他从奏章里抽身出来,硬拨了个时辰来尝坤宁宫的新式样儿点心。如今瞧了她没事儿,送了镯儿,他还要回养心殿。

她反手拉住他袖口:“表舅舅。”她给他把两边袖口挽回原样,理平了,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他见她如此,忍不住弯腰凑到她面前,结果她心里盘算戏过了,垂着头一扭脸,眼神也躲了,不看他:“表舅舅早回,早忙完了早歇着……”

福临听完,只得走了。

他前脚走,金花一叠声叫小宫女:“乌兰、呼和,快,扶我去耳房,胖大橘怎么样?”那一夜胖大橘生了三只小猫猫,“复制黏贴”的三只小瘦橘。金花开“盲盒”开出来一模一样的三胞胎,起初非常失落。她计划着要黑棕杂色的玳瑁、黑白的警长,棕白黄黑的三花……结果她现在有了大橘!四只!

当夜,胖大橘生好,金花在耳房扇着扇子看小猫猫吃奶,小宫女呼和说:“竟然三只,一模一样,不对,是四只……”金花已经接受了,是她千挑万选的猫猫,生出什么样的小猫猫她都欢喜。笑眯眯盯着小猫猫闭着眼睛在胖大橘身边爬来爬去,她的失落一扫而空,这么可爱,这么软萌,又这么脆弱,如今这些猫猫都是她的,需要她关心、爱护,不离不弃。她把鱼肉和鸡肉细细剁碎了碾成泥,放到胖大橘脸前,挠挠它的脑袋顶:“吃吧,自制猫罐头。”

孔四贞进京比预想的顺利,只行了半个多月,到七月下旬,一行人先到京外良乡,良乡的地方官接到人,把他们安排在驿馆休整,另外派人进京报信。

消息一层一层递到宫里,慈宁宫忙碌起来。太后跟苏墨尔商量:“咱们不走那些繁文缛节挑日子,只看看皇历,选个吉利日子。予想到那孩子目睹父母家人的惨祸,心里疼,只想她早日入宫,能宽慰宽慰她也好。”

苏墨尔忙拿皇历来,两人在灯下凑头看,月底二十八就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太后当机立断:“传懿旨,二十八日册封孔四贞和硕格格。”

太后是个干脆利落的急脾气,早早预备好册封用的公主金册等礼制物品,仪典的细节也都提前敲定,所以事事齐备,说办就办。

另一边安排博穆博果尔相看福晋。

慈宁宫从太后到小宫女,人人身上系着几样事儿,多亏太后经过多少大事历练,强主无弱仆,苏墨尔也利落能干,小宫女小太监被她俩指挥得井井有条,两样事儿齐头并进,有条不紊。

到了二十八日,早上按礼向孔四贞授公主金册,下午在慈宁宫家宴,四贞格格在宴上“认亲”。

顺治帝的兄弟都参加,皇弟博穆博果尔自然要来;当日人多,慈宁宫的小宫女小太监忙不过来,太后专门点了几个留牌子的秀女执侍,镶白旗鄂硕的女儿董鄂氏也在其中:博穆博果尔就不着痕迹在宴上相个亲。

金花一早着朝服到慈宁宫伺候,头上是凤冠,身上着朝袍、朝褂、朝珠、披肩,披挂十分沉重,又是暑日。等到福临下了朝跟她见面时,她脸红扑扑,满脸雾着汗,贴身的衣裳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

他俩有几日没见了。究竟几日?福临往回想了下竟然没数明白,这些天事多,一天恨不能当两天使,他只觉得好些天没见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是好多个秋了,多到数不清。

本来他还能拨个空去瞧瞧她,来不及吃点心俩人就一起吃个茶,自孔四贞到京忙乱得彻底没闲儿:他除了政事还要亲见护送孔四贞的广西地方官,询问广西的战事和民情;另外还召见博果尔,兄弟商议家宴“相亲”的细节……

太后毕竟是金花的本家,又是婆婆,念着她脚伤,加恩允她中午在慈宁宫偏殿的梢间儿歇歇,福临到慈宁宫见过太后,赶忙去梢间找金花。

进去见她在榻上挺着背坐得端端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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