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有一天,黄离想和周穆寒一起并肩作战。
一个筑基,一个分神,这或许听起来异想天开,但黄离从来都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够做到。
她也能像他护着她一般护着他,给他一切最他最好的东西,就如刚开始他为她挑选最好的功法、最适合的灵术一样。
日色渐沉,暮色浓浓。六合垂入暗色,晚云涌入天边,如绸一般柔柔延展开来,暗金的边镶裹主即将坠落的金阳,将光色渐渐暗藏。
还是无人来找她。
黄离整好衣着准备出门,后脚跨过门槛,缺顿住了。
她在周榆晚的房间里看到了匿形为周榆晚的周穆寒。
那她现在,该去找周穆寒,还是周榆晚?
霞漫天
黄离跨出门槛, 手虚虚掩唇,打了个哈欠。
晚阳坠入赤金色长渊,一绵万里, 如蜿蜒群山。
而就在榆树下, 黄离的脚步停下, 眸中溢出些许的不可置信,屏住呼吸。
榆树高大, 撑起一方荫庇。绿影重重,尽数落在少年身侧。
少年不知何时又扎上了高马尾,细细雪发之间如点朱一般栓上一绳红,为整个人添上几分难以言喻的惊心动魄之感。
周
榆晚?
天边霞色渐浓,如海水涨潮一般涌上一层一层的金。过渡的浪层越往下跃得越绚烂,在云边织出凤翼一般的明烈之赤, 托送下垂的日主。
莫道桑榆晚, 为霞尚满天。
黄离一时间觉得这一幕美得宛如梦境, 她不忍将其打破。
而此时, 少年的睫毛却动了动,带这些惺忪之感睁开眼。
看向她时, 眸中的淋漓雪色在夕阳中打上一层暖, “醒了。”
黄离心中有种奇怪的预感。
她张了张唇, 注视着少年。
少年却朝她微微一笑, “这几日太过劳累, 想着你好不容易好好睡一觉, 便想着先不打扰你, 在门口等着你睡醒。”
只是没想到, 这一守,就守了大半天。
黄离心中蓦地升起一股热潮, 然后如飞跃泉一般上升,再抚平。她的眸子错了错,停在少年的白衣上。白衣明显已经被清洗换过了,先前的血渍像是从未有过一般消失,少年还是那个风光霁月、清风兰雪的少年。
“伤都好些了?”
“你的药很管用。”少年弯弯唇,放出笑意。
“是谷钟梨的药。”黄离有些不自在,转移了话题,“师尊他老人家呢?”
周榆晚似乎捕捉到了“老人家”这三个字,乍黯的眸光染上笑意:“那边还有事要解决,先走了。”
黄离哦了一声,计划好似被打乱,她万万没想到周穆寒真的就被气走了。
“师尊有留下什么话?”
“这倒是有。”周榆晚掏出一枚令牌,质地精美的紫玉胚上,镌刻着简单却仙逸的山纹。“练武秘境紫山舟即将开启,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去,可以去试一试。”
周穆寒基本不强迫她做什么事。就算是想让她去做什么,也会事先询问她的意见。
黄离温吞地接过玉佩,将其攥在手心。
紫玉的温度微凉,烫在手心,就像是那人的皮肤。
她眨了眨眼,看向周榆晚,“你呢?”
周榆晚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黄离会这样问,先前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荡在晚阳里,同黄昏一般照向她。
“我陪你一起。”
不知为何,黄离那始终不愿意被掰开的木头心,除了那个人的位置外,又裂开了一道缝隙。
为那隐藏于心底的孤独与叫嚣,填上几分安抚之意。
谷钟梨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什么!你再说一遍!”
少女如刺猬一般又冒出身上的刺,圆滚滚气呼呼道:“怎么现在就要走?你要走到哪里!”
“旧伤刚愈,还不好好歇歇,外面那么多追杀你们的,还往外面乱跑!”
黄离很庆幸,虽然自己是寒桑子的首徒,但周穆寒生性清冷,她除了宗内的亲传大比必须要参加,那些整个三千洲的比赛,还有修真界的交流大会,周穆寒并更是让她想去就去,不去,在寒桑峰呆着便好。
而黄离的本质其实也是懒蛋一枚,除了平常的修炼,与在周穆寒旁听学炼器外,基本也不出寒桑峰。恰好是因为“宅”,除了灵虚道门的掌门和一些长老们的亲传弟子,见过黄离的人也不是很多,而宗门之外认识黄离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这为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黄离想rua小动物一般rua了好几下谷钟梨的头,弄得她又羞又恼,恨不得张开嘴使劲咬黄离几大口。黄离眼带笑意地放开手,耐心地给她讲了练武秘境紫山舟的事,才悻悻将谷钟梨激动的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