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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他这个样子,崔宝玉哪里还经得住?别说让他喝酒,就是喝砒霜,也不待眨眼的。

喝完一杯,小木又给他倒上一杯,崔宝玉其实哪还顾得上尝酒的滋味,只是一味地说好。

“好贤弟,你快坐过来!咱们俩喝个交杯酒。”崔宝玉说着就去拉扯小木,却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坐在地上。

他自负酒量不错,如何小小的两杯酒就让自己头晕起来?

他使劲晃了晃头,仰起脸去看小木,却见他的脸紧绷着,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崔宝玉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就倒在了地上,小木上去在他腰眼儿上狠狠踢了一脚。

可他依然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议亲

徐春君坐在那里,和大房二房的两个姨娘一起剥核桃。

剥好的核桃仁儿都放在一个琉璃罐子里,一会儿拿到厨房去,让他们熬了糖浆做琥珀核桃。

徐琅今日回了娘家,闲话的时候,说起自己想吃琥珀核桃。

徐春君就连忙叫人拿来核桃,赶着做出来给三姑姑吃。

徐琅和秦姨娘如今都还没有显怀,但口味明显都变了。

徐琅才有身孕之前不喜欢吃甜的,如今却每天都要吃甜食。

而秦姨娘每天都要吃几颗酸杏子,否则就要吐。

“剥这么半罐子也就够了,这东西如果做的多了,没几天就会有哈油味儿,不中吃了。”苏姨娘道,“我把这些送到厨房去。”

“我和你一同过去,也好有个伴儿。”二房的花姨娘也连忙起身。

屋里只剩下徐琅,徐春君和秦姨娘三个人。

“今日是三老爷请我过来的,说是商量一下你四姐姐的婚事。”徐琅并不瞒着徐春君和秦姨娘,“她比你还大一岁,不好再耽搁了。”

徐春君今年八月就要出阁,徐春素是她的姐姐,自然也该谈婚论嫁了。

若按正常的情形,她的婚事应该安排在徐春君之前。但徐春君的情况特殊,所以也只能灵活处之。

“老爷可说了是哪家?”秦姨娘停了针线问道。

“是住在修贤街杏花巷子的孙家,他们家老爷孙耀轩在船舶司任副提举。”徐琅说道,“为人很是廉政端方,孙家家风清正,且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孩子你姑父和你父亲都见过,很是刻苦用功,虽不是十分的聪明,但也是个可托付的人。”

徐春君知道,这门亲事必定是父亲先选中的,再叫三姑姑过来商议。

“听着就蛮好,”徐春君含笑问道,“那四姐姐和太太可知道了吗?”

“多半还不知道呢!不过这两天,肯定也就知道了。”徐琅说。

秦姨娘因为有孕,如厕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地笑道:“姑奶奶、五姑娘,你们两个说话吧。我得去方便一下。”

徐春君忙叫跟着的小丫头扶好了秦姨娘,千万小心脚下。

秦姨娘出去后,徐琅又跟徐春君说:“其实你四姐姐的亲事一点儿也不好选,咱们家如今这样的身份,门第高的看不上咱们。门第低的,又往往目的不纯。”

徐春君知道徐琅说的是实话,他们家虽然现几位叔伯的任职不高,可毕竟有陈家这门得力的姻亲。

并且郑家虽然破落,可好歹顶着个伯爵头衔。

这两点在有些人看来,便是有利可图了。

“况且你四姐姐在三太太身边养得有些歪了,你父亲有意要把她正过来,所以在择亲的时候就格外注重家风。”徐琅叹息道,“得找个能管得住她的,不然以后有戏唱呢。你四姐姐虽然有这样那样不好,可到底是咱们徐家的女儿。我们当长辈的,都盼着她好。况且女子嫁人就是又投了一回胎,找个好婆家,会慢慢感化她的。”

“姑姑说的是,”这一点徐春君也赞同,“那孙家如今虽然平常,可只要肯上进,走正路,也不怕没有出头的日子。”

“就是这个意思了,”徐琅点头道,“日子总是慢慢熬出来的。”

姑侄俩又说了几句话,秦姨娘就从外头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两位姨娘把做得的琥珀核桃仁拿了回来。

徐琅捏着吃了一个,满意地笑道:“就是这个味道!想了好几天了。”

这天晚饭后,徐三爷便同魏氏说了给徐春素择亲的事。

“那船舶司是个冷衙门,从六品的官职也有些低了。”魏氏对这门亲事不满意。

“从六品怎么了?我如今不也才是个七品么?!”徐三爷反问道,“若做官只想着发财,那就危险了。择亲首先看人品,那些身外之物都是虚名,是靠不住的。”

“五丫头是庶出,尚且嫁了伯爵府。”魏氏委屈地说道,“咱们徐家这辈儿,嫡出的姑娘就两个,况且咱们如今已经回了京城,四丫头又不麻不瞎,怎么着也能嫁个五品官。”

“你倒想得美!”徐三爷忍不住朝她泼冷水,“咱们家现在回到了京城又怎么样?我们兄弟三个在官场上已经没什么作为,小一辈儿的又不明朗。岂是你想嫁五品官就能嫁的吗?”

“自古都说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那五品官也不是高不可攀,怎么就嫁不得了?!”魏氏的火儿也上来了,“别的不说,三姑奶奶但凡肯帮一把,怕还不能给四丫头寻一门好亲事?!”

她就是觉得委屈,凭什么她的女儿不能高嫁?

她的大儿子已然残废了,还不在女儿身上给她补偿。这怎么能让她心里没有怨气?

“说你糊涂你就是糊涂。现在她父母俱在,做什么让她三姑姑给她择亲?!”徐三爷道,“春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能不疼她?只是她那样的性子,必须得养得稳重些才好。若是高嫁了,必然轻狂,是要是惹祸的。”

“她个十几岁的孩子,要多稳重?!依你这么说,那些高门贵地通通都嫁不得了?”魏氏只觉得丈夫的话刺耳,“那姓孙的胡子一大把了,还在个从六品的官职上熬着。我不信他的儿子能出息到哪儿去!我这一辈子就已经够苦的了,不想让我的女儿再吃苦。既然你说父母俱在,她的婚事由父母做主。你是当爹的,你同意,我是当娘的,我不愿意,这门亲事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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