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胤禩也是理性分析了局面以后,这才如此安分。
“隆科多摆明了是站在四哥哪边,他手里握着京城五个营,两万兵马,在外的老十四虽然是大将军王,但是粮草受制于年羹尧,前几年年羹尧送子入京的事情,三哥你也有所耳闻吧。”
康熙五十七年,雍亲王借着德妃生辰的借口去信斥责川陕总督年羹尧,责骂年羹尧不知道奴才本分,不给德妃送礼,言明其父兄在他面前都是自称奴才,又说年羹尧之父年事已高,命年羹尧将子嗣送入京城尽孝。
康熙是明知道此事,却不曾有任何说法,年羹尧撑了两个月,等不到康熙的支持,也是明白了态度,终于还是把子嗣都送进京城。
自此之后,在外的大将军王就被胤禛握在了手里。
况且京城还有隆科多的两万兵马,如今,是有什么想法也没用了。
他们不是听从皇阿玛的口谕,而是听从隆科多的两万兵马。
数不清的骑兵往驾马往四面八方疯狂而去,传九门提督隆科多令,封锁京城!
当夜,十三阿哥胤祥亲自驾车护送新帝回京继位。
车轮快速的转动,马蹄踏着地面,鞭声震耳欲聋,天空是高悬的明月,路旁的树木飞快的向后移动。
胤祥突然的有些茫然,身后的马车里坐着的是他的四哥。
这几十年的大起大落让他不再愚钝,他明白,身后坐在马车里面的四哥,在今天之后就再也不是兄长了。
康熙六十一年,新帝登基,次年改国号为雍正。
雍正登基之后最需要处理的就是那些年的老对手们。
大哥胤褆绝对不能放出来的,而承诺会好好照顾的二哥胤礽,却是不方便见面,见面需要跪拜,兄弟两个都尴尬。
即使好好关照,废太子胤礽也还是于雍正二年去世,雍正冒雪前去祭奠。
胤祥站在门外,刚刚进去磕头的弘昼已经出来了,弘昼走过来,抱住他的腰,“阿玛,你冷不冷。”
弘昼是当今的五阿哥,他年纪还小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怎么都治不好,是胤祥到处求医问药,才换来这孩子的痊愈。
胤禛便叫儿子对着胤祥以父相称,他从前也管十三叔叫阿玛叫习惯了。
胤祥一愣,摸摸弘昼的脑袋,叮嘱道:“以后不能这么叫了。”
弘昼不太明白还想要再问,却被胤祥捂住嘴,“嘘,快回去念书吧。”
从登基开始,所谓的八爷党就成了雍正必须要处理的心腹大患,给胤禩封了亲王作为安抚,但是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而这个时机就是年羹尧青海大捷,此时他才真正有力量掌握朝堂。
雍正对着大臣们说,你们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胤禩比朕更加贤德,朕即刻让位。
此时的他掌握了最重要的军事力量,显然不会有大臣站出来和皇上作对。
听闻此话的当天,胤禩就说:“我怕是活不久了。”
而事情也果然如同预料的那般,面对皇上的百般找茬,任何人都无法抵挡了什么。
直到一次,雍正要胤禩交出先帝的御批,胤禩直言没有,雍正却不相信,胤禩真是被逼到一定了,口不择言道:“我要是骗你,就叫我一家俱死。”
此话被雍正抓住把柄,“朕和你也是一家,爱新觉罗的子孙,谁和你不是一家,你这是在诅咒皇家,自绝于祖宗。”
当即革除爵位,开除了宗籍,姓氏去掉,更改名字,改名为阿其那。
阿其那,死于雍正四年,享年四十五岁。
允禟,雍正元年西宁,雍正三年,上派都统楚约前去约束其言行,雍正三年夺爵。
雍正四年,因其自造文字同其子书信往来,上言其谋逆,逮还京师,销宗籍,改名塞思黑,大臣弹劾请诛之,上令直隶总督将其□□,不久后暴死于幽所。
胤俄,雍正二年革爵圈禁宗人府,于乾隆二年释放,乾隆六年卒,享年五十九。
雍正四年,上亲去宗人府探望罪人胤俄。
胤俄抱着酒坛然瘫倒在地,浑然不愿理会任何事情。
胤禛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来这里,他看着老十,冷酷的开口,“叫醒他。”
奴才们连忙上前拉拽着这位出身尊贵的皇子,试图把人叫醒,在他们的努力下,人是醒来了,可是醒了还不如不醒。
胤俄睁开眼睛,迷蒙的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嗤笑一声,“哎呦,皇上来看我了,是怕我死了之后你名声不好听吗?”
胤禛摆手,奴才们纷纷退出去。
“老八去了。”
胤俄顿住,手上一松酒坛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到胤禛脚边。
胤禛垂眸,老八不是他杀的,他已经获胜,没必要继续做什么,只是意外,是意外……
老九死于幽所之后,老八到底是曾经的八贤王,即使是被贬为庶人,竟然也能得到消息,老九死后十一天,胤禩知道了消息,随后吐血后昏迷不醒。
他派了太医去瞧,但是不过两日人便去了。
胤俄抬起头,在光下,胤禛的衣服是那么的闪耀。
胤俄没有了往日的憨厚朴实,也少了莽撞,眼前的人逐渐模糊,眼泪布满整张脸,狼狈的如同乞丐。
“九哥说的对,你就是假惺惺,别在这恶心人了!”
“你开府的时候难道没收到过九哥的贺礼!你还骗的九哥以为你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