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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记事(双重生) 第17

 

善舒问道:“二爷还伤着, 又要去往何处?”清簟勉强笑着回道:“二爷自有自个儿打算。”善舒又低头问:“此番回来,二爷可提了我?”清簟心中酸涩, 心说:哪能没提,只是怕血流干了, 也比不过二奶奶破个小口子的,现听人不在, 又追过去了。只她心中这般想,却心忧善舒身子, 她把心里话藏了,只回道:“提了, 哪能没提。我正预备与你说,二爷让你好生休养着。你也要顾惜自个儿身子,多吃些补血的,我扶你回房罢。”善舒白着脸点点头,与清簟回房去了。这边,陈昌三人骑马飞奔,径直到了城郊庄子。三七上叫门,出来了一眼熟的小厮,三七左右看看,认出是菊生来,也不与他废话,直问:“二奶奶在何处?二爷来了。”菊生见三七便心疑自个儿大晚上看差了眼了,又听人说二爷来了,忙向后一瞧,可不是陈昌头系白布,好端端立在马上。他一时大喜:“二爷!您醒了。”说罢,又忙请安问好。陈昌一面下马,一面问道:“你家二奶奶可在这庄上?”菊生忙点头,也未前去通禀,直领着人正院去。到了院外,菊生忙敲院门。一守夜的小丫头一面问着“哪位?”一面提了灯笼出来。菊生忙说了二爷来了,又叫她前去通禀李婠。陈昌见院中一片暗色,只余两三点烛光,问道:“你家二奶奶可是睡下了?”那小丫头忙回:“院中熄灯三刻钟了。”陈昌便说道:“不必通禀,莫惊扰了她。”那小丫头点头,忙走在前面带路。三七、八角、菊生三人自去安置,不再话下。到了正屋外间,夏菱听了动静起身出来,见了陈昌也是又惊又喜。陈昌低声道:“手脚轻些,去取水来我在外间洗漱。”两人捻脚捻手地去取来伺候了。陈昌洗了脸脚,打发了两个丫头下去,轻手蹑脚地进了里屋,他掀开床帘来,见李婠在里间侧躺,露出脸来,他定定地看了一阵子,心中思绪翻腾。而后他余光又移在细白的手臂处,这处伤还未好,裹着白布。陈昌眼中闪过狠色,又生生压下。他躺在李婠旁边,圈着人闭上眼。梦周公前,他忆起梦中与李婠和离,相忘于江湖的时日,谓叹一句:可算是圆满了。遂闭眼睡过去。次日早,李婠迷迷瞪瞪睁开眼。陈昌坐在床边,见她醒后睡眼惺忪之态,止不住笑:“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李婠一愣,瞧着陈昌,又揉揉眼睛再瞧了瞧。陈昌笑道:“可看清了?”李婠坐起身来,有几分迟疑:“你醒了?还是我没醒?”陈昌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太想我了,如今梦着我了。”说罢,拉过她手亲了亲,又问道:“伤口可还疼?”李婠反应过来,说道:“醒了便好。这伤应没有你的伤疼。”她又见陈昌要说些没皮没脸的话来,忙换人打热水进来。待两人用了早膳,李婠取了书来看,见陈昌还坐着,奇道:“还在这儿作甚?快快回去换药罢,这儿也没你的换洗衣衫。”陈昌道:“说着换药,我到想起了。”说罢,他叫来一小丫头取来药,拉过李婠手,细细帮她换上。李婠定定瞧了他几眼:“你今日怎地怪怪地?”陈昌一面提她擦手,一面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分别多日,算下来也有好几年,可不有些奇怪?”李婠心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觉得他黏人地紧。陈昌又道:“我呆呆就走,别赶我。”李婠摇头道:“可不敢赶二爷出去。”陈昌另起了话头:“前几日,我做了个长梦,梦着你我分别数十年,你说,这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李婠一听,心中犹疑,心说:难不成他也做了那个梦。她眼睛瞧着书,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还梦着了什么?”陈昌见她有了几分兴趣,一笑。一面起身,一面叹道:“时候不好早了,也是时候回了。”李婠拿眼瞧他,说道:“二爷,如今巳时刚过。”陈昌哈哈一笑:“二奶奶,我有要事先回,待处理妥当,再接您回去,日后与您细讲此梦。”李婠听此垂下眼,心中不舍此地,面上带出了几分。陈昌见了,又道:“若你想在此多玩些时日,便多呆些时日罢,我自会与太太、老太太那面说。”待正午时分,陈昌回了府,一进角门便见门房福顺候着。福顺点头哈腰等着,见了人忙迎上去:“二爷安,二爷您醒了,二爷头可还疼?二爷可用膳了?二爷可要请大夫?”说了一连串地二爷,直逗得陈昌、三七、八角三人笑出声。三七在一旁笑骂道:“你这老小子是在作甚?被鹦鹉附体了吗?一直二爷二爷的叫唤。”福顺忙道:“若能博二爷一个笑也叫我当了鹦鹉也值得。”他见着陈昌没沉着脸,觑着他脸色,小心地说道:“二爷,太太请您过去。”陈昌早有预料,点点头,说道:“你先走、我吩咐两样事便来。”福顺有几分迟疑,三七见此,忙推搡他一把:“去去去,没听见二爷说话?”福顺忙点头去回消息去了。待人走远,陈昌负手立在水池边上,问道:“那老东西还在府上?”八角摸不着头脑,看向三七,三七忙道:“正在府上,夫人收拾了院子让他住下,怕是想养着当个供奉。”陈昌点头:“你打发人去城北甜水巷那间济世医馆,让他们腾个院子出来,再去与那东西说,我之性命全赖他之功,我有重谢,务必请他前去,待我前来。”三七忙点头。陈昌又与八角说:“你去四下打听打听他的来历。”八角反应过来,忙点头。陈昌说完,转头去了贺夫人之处。这边,八角接了吩咐,正与三七商议如何办成。三七虽年纪稍小,可脑子活,给八角出主意:“你先去在府里打听他有没有甚马脚,后找他街坊四邻打听,再去酒肆茶馆鱼龙混杂地使几个银子让你帮你查查才是正经。我先去引那人上钩,再去寻你助你。”八角听了连连点头,两个分头去了。那边,陈昌见了贺夫人行礼问安:“太太今日身子康健?”贺夫人一面叫他坐,一面叫人上茶来,回道:“至少比你康健,你头可还疼?”陈昌回道:“不疼了,差不多结痂了。”贺夫人端起茶来,又问:“你昨儿去哪处了?”陈昌笑道:“晚回了便在院中休息了。”贺夫人脸一沉,把茶重重搁在桌上:“你躺着这么几天,倒是说起谎来了。”陈昌只笑道:“太太说甚话,我的怎地听不懂?”贺夫人道:“你昨日分明去了那丧门星那儿。”陈昌冷笑:“我去了哪处太太如何得知的?是哪个丫鬟婆子这般嘴碎?”贺夫人避而不答,接着苦口婆心说道:“莫要再去了,初时,我只疑她不命不好,后陈大夫为了算了一卦,说她是天煞狐星。这可印证了,她从小便克死了爹……”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昌打断:“太太,言语伤人,莫要再说了。”陈昌心中又为那陈大夫添了几条罪证。贺夫人道:“我只想你远着她些,你若再去,万一有什么事端,还叫我怎么活?”说罢,她又流下泪来。陈昌不与她争辩那大夫说得对不对,只叹道:“太太莫要多想,这番全是那大夫妖言惑众,日后您便知晓了。我还有要事要忙,先行去了。”贺夫人怒道:“坐下,一与你说话便有事要忙,难不成在这之前没有事?我还有一桩真正的要事与你说。”陈昌只得坐下。贺夫人道:“你躺着不醒时,高人说要以血入药,只那人推三阻四的。”说到这儿,她冷笑一声,又接着道:“只媛姐儿愿意,后头是你怕是也知晓了七八分,最后是善舒给你了血。我想着,媛姐儿心系与你,众所周知,善舒也开了脸,此番救主,也当得嘉奖,索性一纳一提,让她们伺候你也名正言顺的。”陈昌只道:“太太莫要乱点鸳鸯谱了,二人自有良配,非我也。”贺夫人冷笑道:“与媛姐儿勾勾搭搭不是你?”陈昌脸不红心不跳,摇了摇头:“不是。还请太太另寻佳婿罢。”贺夫人气狠了,直道:“这到底是娶了媳妇还是娶了狐狸精来?平时里即不在婆母跟前侍奉,又不侍奉丈夫,只抱着书读,也不说做些针线,还正当自个儿还是家里姑娘?你偏偏还恁是日日念着想着。”陈昌听了一耳朵,也没搭话,寻了个理由便走了。预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接上一回说道, 三七接了陈昌吩咐,忙去院子寻了陈大夫,他一路走,一路忖度着该拿何等态度说话。待拐过了小径, 往东到了一处院落, 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梨园”两个烫金大字, 进屋, 院中嘉木郁郁葱葱, 花团团转,隐约见屋中铺设华贵。三七正欲要进屋, 便有一小丫头跑来拦着,三七一面道明原意, 那小丫头撂下“等着”二字便进去通禀。三七见此心说:这住得堪比主子, 架势也更盛人三分。陈大夫从那小丫头口中知晓了来者, 忙从榻上起身,整衣理发去迎。三七见了人, 直接扑上去,跪在地上。陈大夫欲去扶, 三七不起,哽咽着说道:“老先生、多谢老先生救我家二爷一命, 二爷待我至好,救二爷一命, 便如同救我一命一般。”说罢,他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陈大夫初有几分惊讶, 见此知晓了缘由,一面扶他起来, 一面道:“小友请起、请起。”说罢,引人入内,又叫人添了香茶。三七抹泪道:“失礼了。只我一直在外院守着,一直未有时机来谢先生。”陈大夫抚须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莫要再提言谢之事。”只他一面说,一面见三七只口头感谢,实则一文不出,心中不耐,只想着快快打发了人。三七又道:“定是要谢的,二爷知您是救命恩人,便吩咐了我来,二爷原话说‘定要当陈老先生是自个儿救命恩人,万万不可怠慢。’”

陈大夫听闻是陈昌吩咐,忙说道:“二爷身子可好些了?”三七忙回道:“已然大好了,多亏了先生妙手回春。二爷如今还吩咐我说,大恩不言谢,老先生您定不喜金银之类的俗物,二爷便叫人挪了城北甜水巷那间济世医馆出来,请您过去坐镇。”陈大夫初听得说,金银是俗物,心中便啐了一声,后又听要以医馆为谢,心中乐开了花。只他不表露,推拒道:“济世救人本是我责任,使不得、使不得。”三七一面拉着人走,一面道:“使得、使得,您医术高明,自古‘宝剑赠英雄’,那医馆给了您,才是大造化。”陈大夫也非想真正拒绝,略微挣扎便依了,他一面听着三七说道“医馆有坐堂大夫、药童、药馆”“城西占地最大,名气最盛。”等词,一面与他到了医馆后门。三七见他面露疑惑,忙道:“这医馆前厅坐诊看病,也不好无缘无故地歇了业,遂只得往后门进。”陈大夫闻言打消了疑虑,点点头。三七往门内一喊,“二爷,老先生到了。”又听一声“进”,三七开门,请陈大夫进了院子后,把门锁了,抽开钥匙立在门口。陈大夫已视这医馆为囊中之物,一面四下打量,一面朝陈昌请安问好。陈昌逆着光,负着手站着,没叫人起身,只冷笑道:“听说是你用人血为药引救了我?”陈大夫觉出味来,忙直起身,见陈昌满脸冷戾,一惊,又见四周门紧闭,背上冷汗下来了。心说:这二爷怕是不好糊弄,他不敢正面回,在肚里搜刮成句,只说:“偶然得知这法子,虽说听着骇人,但不伤人性命!几位奶奶姑娘也是应允的。”陈昌不理,又问:“听太太说,你学了几招命理之术,断言我夫人天煞孤星?”陈大夫心脏直跳,脱口而出:“不!岂敢、岂敢!岂敢如此胡言乱语!”陈昌心中怒不可遏,当胸一脚踹过去:“老贼猖狂!现今还想凭借几句谎言蒙骗于我。”那陈大夫躲闪不及,被一脚踹飞在地,止不住捂着胸口“哎哟、哎哟”地直叫唤,他断断续续说:“二爷,我虽没有功劳,当不得您一声‘救命恩人’,但也绝无害人之心啊。”说罢,又哎哟哎哟叫起来。陈昌冷笑道:“真当了别人是傻子不成。”他不等这人言语辩解,从旁一石碾子上拿起宝剑来:“我这人虽捱龇必报,但多得也不取。你让我夫人失了血,又叫她失了好名声,前者便拿你自个儿血做抵,后者你便去府衙中兀自悔过罢。”说罢,又是当头一剑刺来。陈大夫见此,知陈昌是要铁了心,一面急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一面捂着胸口欲躲,只陈昌剑法凌厉多变,这一躲反而正撞上了刀口上。只听陈大夫又是一声惨叫,身上开了好几处血花,直流着血。此番更是了不得,只疼得他满地打滚求饶,涕泗横流,丑态必出。陈昌手腕一转,只见剑光流溢,陈大夫手脚臀腿处又添了几处伤口,陈大夫登时犹如死鱼在地上翻滚惨叫。陈昌冷眼看着,手中剑滴血,他随手挽了个剑花,一丢,宝剑“噌”一声滑过高空入了剑鞘。此时他吩咐道:“拿碗来。”三七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听此吩咐一激灵,忙去找了个瓷碗来。陈昌接了一碗陈大夫的血,一面捏着人硬让人灌下去,将手中的碗一扔,说道:“你言血能治病通灵,如此你便喝了自个儿血,让神仙来救你罢。”说罢,他抬脚便走。陈大夫连连作呕,浑身疼得他直叫娘,只他见陈昌要走,更怕自个儿被扔下,血流尽而亡,忙揪住人袍角,哀求道:“二爷饶命、二爷饶命。”陈昌头也不低,一脚将人踹翻,叫上三七出了门。门外,陈昌骑上马,道:“你在此候着,等人要死了,再去找大夫吊着他的命,待有罪证,把他扭送官府罢。”三七听着院内惨叫□□,问:“这、二爷,万一真死了?”陈昌斜了他一眼:“人死了,自是他血不灵验,让他去地府向那甚劳子三无先生讨公道去。至于留在这世间的死尸,沉塘了罢。”三七连连点头。却说这面,八角依三七所言去打听,只府中问了一圈,也没得个进展。只有几个小厮婆子说收了陈大夫银钱,与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什么“陈大夫最喜荤腥”“喜小丫鬟伺候”等等。他正待出府时去打探时,有一小厮提了一嘴,说是二奶奶带来的小厮菊生也在朝他打听。八角便留了个心眼。他出府便往酒肆茶楼里钻,雇了专人去打听,后径直往城郊去了。这日不巧,庄子上非菊生轮值,是个眼生的小厮。那小厮又去请了菊生来。菊生认出八角是昨日二爷随从,问道:“可是二爷有话要交代?”八角道:“非是如此,今儿二爷叫我打听打听那陈大夫消息,有人给我指了你这儿地儿。”说罢,又原原本本将陈昌吩咐之事说了。菊生听罢笑道:“二爷与我家姑娘倒是想到一处了,那老东西一来我家姑娘便吩咐人打听了。”八角忙问:“那可问出甚来了?”菊生笑道:“说来倒是一桩怪事,前几日我去打听,正遇着一老道,他脖子上带着佛珠,手中拿着拂尘,不僧不道的。见我去打听人,便与我算了一卦,叫我要去西葫芦村打听。我哪能信,只后头他又把府中事说了个大概,我想着他是个有本事的,就雇人去了。”八角咂嘴:“确属奇人奇事。那可探听了结果。”菊生垮了笑,冷哼三声:“昨日才得的消息,那大夫是个专门行骗的骗子!面上是个实则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混账东西。专挑家中有人昏迷之人下手,说是要以人血为药引,心越诚,效用越大,实则把事儿全推倒女人身上。那西葫芦村便有一家农户大儿被山石砸伤脑袋三月之久,至今也未好,那老东西闻着信儿便过去了,只说要他家大儿媳的血来作药引,只一月过后,人还不见醒,那家人便以为是那大儿媳不让人好,就生生放了她全身血。她娘家只有一瞎眼老母,听了此事哭干了泪,要去与那家人说理,推搡间又被人打翻在地。”八角面露不忍,问道:“那、人呢?”三七也叹了口气:“这般,哪能活,死了。”接着面露不忿,“那老东西自个儿倒是吃得脑满肠肥,又拿了那庄稼户足足二十两银钱。”八角大骂其歹毒:“我这便回去禀明二爷,请他拿了人去。”菊生忙叫住人:“莫急,我还未说完。”八角止住脚。菊生接着道:“我家姑娘已雇人去接了人母亲来,到时,人证物证俱全,那老东西也死到临头了!”八角连道三声好。后八角将前因后果禀明了陈昌,陈昌冷道:“倒是还打轻了。”又说:“既你家二奶奶已有打算,勿在此插手了,且把人看住了。你去拿名帖去孙府尹的大公子处说说,到底不是个体面事儿,请他受累嘱咐下下头人,莫要那老东西胡乱攀扯。”八角听了吩咐,忙去了。三日后,梁州府尹开堂受审这人命官司。大刑之下,加之人证物证俱在,陈大夫全招了。原自他行走世间以来,以此法为饵,所害女子有十三人之多。实属骇人听闻,梁州上下议论纷纷,孙府尹体察民意,详刑慎罚,判其三日后斩首。却说这边, 陈昌见李婠喜在庄子上,便不催人回了,他自个儿往两头跑。这般又过了六七日,无要事发生, 暂不多叙。这日, 他去贺夫人、老太太处请了安, 后骑马出了角门。三七随伺在侧, 见他成日里连轴转, 昨个儿温书到了夜半三更, 劝道:“二爷,莫如把二奶奶接回来罢, 如此这般,白白地消磨了时日。”陈昌道:“她在后院里, 日日望着四角天空, 好不容易出去了, 便如鱼儿入海,可不想回。”三七见他目含笑意, 也不再劝了,面上连连点头。突地, 他望见一熟人,便指给陈昌看:“二爷, 您瞧,那不是上回咱们遇着的书生吗, 怎地更落魄了?”陈昌望去,见一瘦高书生衣着褴褛站在墙角, 便打马上前,三七忙跟上。那书生正是前不久来寻人的胡景, 见了来人也是一惊,他与陈昌见过一面,现知其身份,拱了拱手:“二爷。”陈昌立在马上,也回了一礼,问道:“汝可寻着人了?”胡景面露愧色:“还未。”陈昌又问:“那秋灵不是你要寻之人?”胡景叹了口气:“至今还未见她一面。”三七听此问道:“这是为何?”后他急急地辩解道:“二爷容禀,当时确确实实打发了人助他去寻了,定是下面人办事不用心,我去问问。”他正待去,被胡景阻了。胡景叫住他:“兄台且慢一步,其中缘由请听我细细说来。只一说,少不得又要麻烦两位了。”三七忙道:“哎哟,自古都是‘送佛送到西’,哪能半路把你撇下,你快快说来罢。 ”胡景带了几分羞愧说了前因后果。原是那日三七打发了个门房,带他去寻人。谁知那门房也是个糊涂的,半路遇着了李婠身边的奶妈子柳妈妈。那门房常守在二门外,伺候来往主子车马进出,哪晓得柳妈妈人品,见了柳妈妈,便将人与寻人一并托付了过去。柳妈妈一见人有所托求,便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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