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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20

 

他留在了原地。待窦氏离开后,才脸色一沉。“你们究竟在做什么?!”郑仁基骂道,“若不是我今日正好在府中,你们要如何收场?你们还记得郑家是要和唐国公府家结亲吗?!回去反省!我会写信告诉你们的父亲,让他来收拾你们!”郑仁基甩袖离去。郑玄毅在一众郑家小郎隐晦的“告状狗”的眼神中,弓着背跟着父亲一路小跑离开。女眷们领着自家孩子,各自心疼地安抚孩子,说他们受委屈了。只傻孩子的母亲悄悄退下,然后抹了抹眼泪。小郑广伸出手,手心铜钱被他攥出了汗:“阿娘,我有新的兄长了,新兄长很厉害。阿娘以后不用再为我找兄长,去给别人缝衣服。”妇人刚止住的眼泪不由又涌了出来。她亲了亲因一场高烧,比旁的孩子更愚钝的儿子的额头一口,没有回答儿子的话。……“我想起来了!”李玄霸一拍脑门。李世民好奇:“阿玄,你想起什么了?”李玄霸道:“没什么,等你十六岁再告诉你。”李世民:“??!”他扑上去挠李玄霸的痒痒,被窦氏拎开:“马车行驶速度快,别打闹。”李玄霸躲在母亲身后。他总不能现在告诉二哥,那个叫郑广的傻小子,极可能就是以后晋阳起兵时,年仅十六岁就孤身以兵卒身份投奔秦王府,你未来的心腹吧?郑广在贞观时政治地位不高,史籍记载较少。唐高宗时他曾独领一军,但风光都给了副手薛仁贵。他的才华和家庭助力都很一般。但唐太宗每次提拔功臣,都会把他的官位和爵位提一提,还叮嘱唐高宗,让郑广陪葬昭陵,可见是很喜欢他。郑广身为荥阳郑氏却牢牢贴着秦王,“自贱身份”从小兵和低等将领做起。他当时查到这个史料就觉得奇怪。以今日之事猜测,难道郑广在原本历史中,也曾经偶遇过二哥?李世民见李玄霸不搭理他,自己转移话题:“唉,荥阳郑氏不是名门世家吗?名门世家不是很懂规矩吗?这就是他们的规矩?”李玄霸道:“娘,父亲还是会和郑家结亲,对吧?”李世民瞪圆眼睛:“娘娘,郑氏这么讨厌,难道我们还要和他们结亲吗?不要啊,我讨厌他们。”窦氏苦笑。李玄霸面无表情道:“哥,所以你知道郑氏为什么目中无人吗?就是因为这个。即使他们无理,别人看在荥阳郑氏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们如何,还会继续眼巴巴和他们结亲。”李世民抱着脑袋摇晃:“我不听我不听,我讨厌郑家!我不要郑家女当大嫂!”李玄霸道:“父亲要的就是荥阳郑氏这一块招牌,和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现在因娘的机智,郑氏同意我二人借着他们子弟的名声扬名,以此作为赔礼。唐国公府不仅不吃亏,还算得了小利。所以父亲应当是对今日之行满意的。”李世民抱着脑袋继续摇晃:“什么小利?难道没有郑家,我和你就不能扬名?我们可是唐国公的二郎和三郎,认识的权贵不少!只要有才华,哪可能没有扬名的机会?哪还需要郑家给我们扬名?再不济还有皇帝表叔呢!皇帝表叔亲口夸赞我们一句,不比郑家强?这怎么说的好像我们还占了郑家便宜似的!”李玄霸耸肩:“这世间道理确实如此。二哥,你是不是读史还没读到北齐?”抱着脑袋摇晃的李世民动作一滞:“快了快了……唉,阿玄,别催。”李玄霸道:“我没催你。荥阳郑氏每一代会选出最惊才绝艳者,倾尽全族力量送入朝堂中枢,是郑氏在朝堂的代言人。北魏时郑氏在朝堂的代言人叫郑道昭,是当世士林领袖,世人无不称赞其风范。”李世民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姿势:“然后?”李玄霸翻了个白眼:“他嫡长子郑严祖贪财好利,与堂姐通奸;他孙女先嫁广平王元悌,后嫁高欢,与亲子通奸。淫|秽无礼,声满天下。”窦氏捂着脸道:“阿玄,你……唉!”李世民抱头惊呼:“哇!”李玄霸道:“隋朝刚建立时,郑家在朝中掌舵人是郑译。郑译贪婪世上罕见,且对继母极其不孝,既不准继母回归娘家,也不肯赡养继母,把继母赶出了府邸自生自灭。隋文帝都看不过去,赐给他《孝经》,把他削职为民。”李世民抱头再次惊呼:“天!”李玄霸道:“郑严祖在世时为骠骑将军、鸿胪卿,去世后赠豫兖颍三州都督、司空公、豫州刺史;郑译生前复原职原爵,去世后谥号为‘达’。他们恶名众人皆知,但世人仍旧说荥阳郑氏家风清正,门扉高洁,众子弟乃是士林楷模。”李玄霸深呼吸了一下,道:“郑严祖一脉的郑氏女仍旧被求娶者踏破门扉,人人一边骂郑严祖和郑大车淫|秽无礼,一边又夸郑氏女子品行高洁,宜室宜家。”“明白了吗?哥,名门世家高贵的是他们的牌匾,世人夸赞他们也只是因为那一块牌匾,不是他们真的有多高洁、多优秀。名门世家掌握着最多的笔杆子,那些扬名的文章,都是他们互相吹嘘的。”“别的人加入他们需要展现出高洁的品德和优秀的才华,但他们自己不需要。”“就像是九品中正制,下品寒士必须非常优秀才能入皇帝的眼,而上品名门哪怕是个智力障碍者也是上品。”“呵,门风清正?越是名门,越没规矩,因为他们不需要守规矩,他们就是制定所谓名门规矩的人!”李世民放下抱着脑袋的手臂,挤到李玄霸身边,摸了摸弟弟的头。李玄霸:“……干什么?”李世民道:“阿玄,别激动,哥哥知道你很生气,但别激动,你身体不好,太激动会难受,说话说多了也累。来,跟着哥哥深呼吸。”李玄霸:“……我没激动。”

李世民点头:“是是是,来,深呼吸,然后平静下来,干脆闭上眼靠着哥哥睡一会儿?”李玄霸撇过脸:“不睡。”他小口小口地深呼吸。李世民用袖口帮李玄霸擦拭脸上的虚汗。窦氏深深叹了一口气,感到了浓浓的疲惫。她强打着精神道:“我打探过你们未来大嫂的名声,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不是那等仗着郑氏虚名的恶人,别担心。今日之事,娘亲一定给你们讨回公道,不让郑家好好放一会血,绝对不会罢休。”李世民点头:“我相信娘亲。阿玄,快说相信娘亲!别生气了,不准再激动。”“没生气,也没激动。”李玄霸有气无力道,“我当然相信娘亲……哈……唔。”他冷静下来,还真困了。李世民指着自己的肩膀:“睡吧。”李玄霸倒头躺在娘亲的膝盖上,闭上了眼。李世民笑骂道:“好你个阿玄,还嫌弃我肩膀不舒服是吧?”李玄霸嘴角微微上弯。 唐国公府得三赢李世民虽然精力充沛,今日也太累了。别说顺背时大多时候他真的是自己背,就是重复李玄霸的话,足足念书几个时辰,如果不是他意志坚定,也难以撑住。李世民挪动到窦氏另一边,也倒头枕在母亲的腿上。两个孩子头顶着头,各自枕着母亲的一条腿闭目睡觉的模样,那真是一模一样。窦氏低头看着这睡着后终于像双子的孩子,眼中隐忍许久的悲伤和愤怒终于漏了一丝出来。她此时分外想念父母,想念兄长,想念舅父舅母。若是他们还在,自己何至于强忍着怒气,还劝孩子们隐忍。窦氏闭上眼,马车晃悠。父母兄长和舅父舅母的音容在她眼前浮现又消失。她睁开眼,眼中复于平静。诚然如三郎所说,此事结果是不错的,所以丈夫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欣喜。但她仍旧可以为两个孩子多讨要些好处。马车驶入家门时,李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李世民揉了揉眼睛,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李玄霸也想自己起身,但身上很沉重,脑袋晕晕沉沉,起身后身体老晃。李世民拉了拉李渊的衣角:“耶耶,快把阿玄抱下来。”李渊笑骂道:“你还指挥你耶耶做事?不孝子。”虽然这么说,李渊还是从窦氏怀里将李玄霸接过来,不熟练地拍了拍李玄霸的背:“辛苦了。”李玄霸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继续睡觉。李渊把李玄霸抱到房间,让下人帮李玄霸和李世民换衣服,用温水擦洗脸和身体。李世民恢复了精神,李玄霸更困了。“阿玄再坚持一下,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吃点东西再睡。”李世民拍了拍弟弟的脸。李玄霸闭着眼睛:“嗯。”李世民跳下床榻,往厨房跑。李世民说李渊会亲自烤小羊羔是现编的借口,但因李世民早几日就在吵着要吃小羊羔,今日李渊还真的很碰巧让人烤了小羊羔等窦氏和两个孩子凯旋。当然,不是亲自烤的。李渊提前考校了两个孩子的学习进度,虽然李玄霸拘着李世民一同藏拙了,李渊也很满意,心想就算是荥阳郑氏,同年龄的孩童如自家二郎三郎这样的也不多,所以早早就准备着为他们“庆功”。李世民和李玄霸离开后,窦氏一边换衣服,一边将今日之事告知李渊。在听到两个孩子被郑氏十几个孩子围攻,还有已经及冠的郑家子来找场子时,李渊疑惑:“郑氏门风不至于此,是否是二郎和三郎太高傲,与他们有了口角?”窦氏垂眸道:“郎君,即使是二郎和三郎有错在先,他们就能这样?”李渊忙道:“当然不是,只是,唉……还好结局是好的。”窦氏道:“对我们而言,五姓七望并非高高在上。我看二郎三郎如此羞辱他们,他们仍旧有结亲的意向,或许我们不该太客气。若太客气,就不是荥阳郑氏为大郎所用,而是我们为荥阳郑氏而用。”李渊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不用说了。朝堂上的事,你不懂。”窦氏心中闪过一丝疼痛。她多次向丈夫进言,丈夫总是让她管好家里事即可。“大郎是个爱护弟弟的好孩子。他年轻气盛,大概是不理解荥阳郑氏的好处的。再者,若宗妇仗着荥阳郑氏的名望对唐国公府不敬,也不是件好事。”窦氏换了内宅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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