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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些焊住的和实在太重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家具都被挪了位;床尾的地毯皱巴巴地揉成一团, 堆迭在衣帽柜的镜子前;沙发上的抱枕被丢在浴室的黑色大理石洗漱台上,被水淋得湿湿嗒嗒……
吴曈是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对手指的关节敲击木质门板的声音有着刻入骨子里的恐惧。猛然睁开眼睛, 望着天花板古典繁复的水晶吊灯, 回想起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心中惊惧才缓慢平复下来。
谁来了?
吴曈移开姜珩横在自己腰间占有欲十足的手臂,走下床时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他没有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一眼身后的罪魁祸首一眼,忍着浑身的酸疼, 借着幽暗的光线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自己的拖鞋。
可门口的人催得急, 他隻好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过去开门。
“您好,有什……田湉姐?!”吴曈到嘴边的招呼戛然而止,“还有骆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田湉是甜美的长相,可此时漂亮的脸上酝酿着风雨欲来的愠怒。对上她来者不善的眼神,吴曈一噎,眼中升起迷茫,声音逐渐微弱下去。
“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反倒问我怎么来找你?”
田湉瞪着他,气极反笑,吴曈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骆阳。
骆阳偷偷指了指田湉,又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拦不住,她非要让自己带她来这里。
田湉终于停止放眼刀,瞥一眼吴曈身上的浴袍,和单薄布料交迭的前襟,以及笔直瓷白的小腿上挡不住的痕迹。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急也急不得。”她无奈扶额,“你先进去换一身衣服……还有让珩哥也换上衣服。”
吴曈拢紧了浴袍,红着脸接来贴心的骆阳递来的两套干净的衣服。
五分钟后,四人齐聚在隔壁套房的客厅里。
因为二人原来的那个房间根本没法让人进门。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田湉开门见山,“我从早上七点多就开始给你打电话,铃声响了几声就把我挂断了,之后的拨号提醒一直是你手机已经关机——没电了吗?”
“有电啊……”吴曈诧异地从口袋里拿出在隔壁废墟中翻了半天才从床头柜和墙壁的夹缝里找到的手机,“我记得我半夜起来充上电……”就算找到时也还连着充电线。
然而手机怎么摆弄都是黑屏,吴曈错愕:“怎么回事?”
不靠抑製剂,硬生生地扛过易感期,对alpha的精神和体能都是极大的消耗,姜珩还没休息好,没精打采双手环胸仰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闻言稍稍掀起耷拉着的眼皮:“被我关机了。”
吴曈诧异看他:“为什么?”
姜珩伸出一隻手,朝对面的田湉点了点。
“打电话,太吵了。”而且他分明记得吴曈养伤的这段时间,公司没有给他安排活动。
所以田湉在早上七点钟打电话给吴曈,等同于吃饱了撑的出来扰民。
听他理直气壮地谴责田湉,吴曈:“……”
田湉本人:“…………”
骆阳偷偷在心里给他哥比拇指:“……”牛哇!
“哥,你是我的哥。”田湉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十分为刚过易感期的alpha的强大逻辑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