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门
信王办事自然利落。
他亲自上门,拜访皇都的这些皇兄皇弟们。
大晟一直为百姓时疫之苦所扰,幸而圣上得上天庇佑,得到了牛痘之法,可解我大晟百年之困扰,诸位都是宗政家的儿郎,想来大家都是心念大晟之人,如今有人在民间故意搅风搅雨,破坏牛痘之法的推行,这种人,必定是妄图我大晟江山不稳。此刻,正该是我们这些皇室血脉做出表率之时。
皇兄皇弟们,请吧,我们宗政家儿郎率先种植牛痘,给天下做个表率。
若是有推辞迟疑的,信王的威逼利诱,冷嘲热讽可就一起上阵了。
“什么,叁皇兄不肯吗?难道这皇都里的谣言和叁皇兄……”
“十四皇弟莫要推辞了,我宗政家男儿,当初可是马背之上得的天下,刀枪剑影都未曾低头,种个牛痘而已。陛下和后宫的昭贵嫔娘娘都已经相继种完,难道皇弟是要让天下人觉得我宗政家的男儿都是如你这般胆小怯懦的德行吗?”
信王的那张嘴,少有人能从其下全身而退。
便是如同肃王这等当年和宗政衡明火执仗作对的人都没能逃过。
肃王装病闭府不见人,本以为这样就能将宗政璟给逼退,谁料宗政璟此人从不按套路出牌。
他直接让人在肃王府门口搭了个营帐,自己就住下了。
肃王的长子宗政弈比信王还小上两岁,年少气盛,即便肃王府如今落魄了,他也自恃是皇室血统,哪能受得了这般被堵着门侮辱。
“皇叔,我父王这几年忧思成疾,汤药不离口,本就是个病人,你这般堵上门让我父王接种那劳什子鬼牛痘,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便是陛下,也没有强迫手足的道理吧?”
这话要是质问旁人,旁人或许顾及个脸面,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般,更怕真背了一个欺压手足的名声。
可宗政璟怕什么?
他年龄小,没吃过夺嫡的苦,懂事开始,亲兄长就是皇帝,母后长年避居君山,几乎是宗政衡一手将他带大。
十四岁就入朝,十六岁接管北府,这些年不管多难办的差事,多难啃的硬骨头,宗政璟都从来没有怕过的时候。
更何况宗政弈一个空有皇族名头,实则内里草包的皇室闲人。
“我说皇侄,你这话可就不在理了。正因为你父王他汤药不离口,所以更该种这牛痘了。否则,若是真那么不走运染上了天花,那岂不是死得比旁人还要快些。我这可不是咒肃皇兄,实在是皇侄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本王自然也得掏心置腹了。”
信王坐在底下人铺好狐裘的椅子上,半撑着头瞧向宗政奕,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宗政璟你如此威逼兄长,不怕人心尽失,留下千古骂名吗?”
宗政奕何曾见过如宗政璟这般混不吝的人,肃王府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正经皇族,素日里世族交往,人也都会给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