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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看看少没少东西?”尺剑到近前,将小包袱递给她。薛冰寕一接过就觉出重量重了,快手解开包袱。小包袱里,除了老?药典,还有些碎银碎金铜钱,她抿唇忍笑。

尺剑接了风叔抛来的?水囊,大灌几口水:“那?贼被我摁地?上,连头发丝里都翻遍了,就这么?点东西。”

辛珊思弯唇:“没差东西吧?”薛冰寕连摇头:“没差没差。”把金银铜钱归到自己的?钱袋子,双手奉上药典:“黎大夫,这您怎么?处置?”

这东西于他确有点用处,黎上看向珊思:“你先帮我收着。”

“好。”辛珊思又问起之前事:“你确定是木偶袭击的?穆坤?”她有点想不明白木偶的?意图,一会与迟然、蒙人勾结杀她,一会又埋伏穆坤,关键穆坤还活着?

其实不是很确定,薛冰寕回想昨个傍晚两方激斗的?场景:“那?十六个木偶跟我在麻洋县见到那?些木偶…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黎上问。

“说不上来。”薛冰寕努力地?在找词描述,可?那?种感觉隐隐约约难以捉摸,根本无法?描补。

“他们一举一动僵吗?”辛珊思问。

灵光滑过,薛冰寕一下捕捉到了“动作”二字,恍然:“对,他们的?动作有一种整齐划一的?感觉,但不僵。我在鹰头山那?方见过蒙曜的?兵卫,他们跟那?些兵卫很像。”

“军?”黎上点到。

薛冰寕斩钉截铁:“对,就是军。”

“蒙人?”尺剑错愕了,难道真是蒙曜动的?手?

薛冰寕摇首:“看身?形和发,应不是蒙人,更?趋向汉人。”

汉人?黎上思虑:“埋伏穆坤的?木偶全死了吗?”

“没有。”薛冰寕道:“他们很厉害,有至少两位弓箭手隐匿。穆坤带的?十三人,一开始就倒了四个。剩下的?九个为护主,顾忌颇多,不到百息就全伤了。他们废了穆坤的?右臂,杀了他的?护卫,便撤了。”

“没发现?你?”辛珊思疑惑。薛冰寕摇头:“我等了一会,没见有人回来查看,便立马去给昏死过去的?穆坤种炽情。种完,我就往闫阳城去了。”

黎上眨了下眼:“不是没发现?,是没必要发现?。”

“因为木偶打扮本来就是为了嫁祸,被不被人看见,于他们都无差别。”辛珊思啧了下:“这嫁祸虽然明目张胆,但不得不说很高明。木偶的?装扮,隐去了他们真实的?面容。黎大夫在红缨镇又差点指明西陵方家跟木偶是一家。两箭直穿穆坤膝盖骨,影射了当年蒙玉灵射偏伤了嫡长的?那?一箭。”

听完后,尺剑顿了顿:“东太?山姚家吗?他家出过将军。”

黎上笑了,看向薛冰寕:“你那?一剂炽情,算是把水彻底搅浑了。”要是别的?毒,蒙玉灵不会多想,可?恰恰是炽情。炽情,控制玉凌宫和沁风楼的?毒。蒙玉灵羽翼已丰还好说,若势力未成,怕是要提心吊胆慌上一阵子了。

“我没想那么多…”即使解了炽情认了娘, 薛冰寕对买卖她?的人建玉凌宫的人依旧深恨:“只是想让蒙玉灵也尝尝日夜不宁的苦。”

辛珊思好奇起一事:“黎大夫,男子阳刚,中了炽情会不会比女子更难熬?”

来叫他?们吃饭的风笑代为解疑:“不止比女子更难熬, 还难解。之?前我们在坦州给耗子试毒, 撑得?久的全是母的。另,穆坤现?身受重伤,就算蒙玉灵能找到高手给他拔毒, 他?短时间?内也根本无法承受拔毒的损耗。”

等等,薛冰寕转头看了眼风叔又望向黎大夫和阎晴姐:“你们给谁解炽情了?”

“咱们边吃边说。”辛珊思有?点饿了。

几?人?走向阴凉下的小?桌。尺剑见冰寜还背着包袱, 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薛冰寕笑了,左瞄瞄右瞅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离开卢阳后,便弯弯绕绕向南行,也是碰运气, 看能?不能?遇上你们。”她?虽不甚清楚他?们要往哪,但却知道阎晴姐在选地建茶庄。坦州城附近不合适, 那一行肯定不会再往西北方向。

“把?包袱解下来,放到车上。”辛珊思悄悄扯了扯黎大夫的背后,眼珠子左转,与他?对望一眼。武林村的第三户人?家有?着落了。

阎晴姐发话?了,薛冰寕立时脱了包袱,跑向尺剑的驴车:“吃穿住行我自己管。”她?不想一个人?, 也很怀念跟他?们一起的日子。放好包袱回来就从钱袋子里?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递给风叔。

风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薛冰寕直接塞他?手里?了:“我一路到这发了两笔小?财。等阎晴姐找着地方建茶庄, 我就在边上起个小?院。”

“好啊。”辛珊思笑得?甜美:“多些人?住在一块才热闹, 闲时还能?串个门?唠嗑几?句。”

“对…”薛冰寕就向往这样的日子。

见薛冰寕交银,陆爻开始反思自己, 他?和叔爷是不是也该交点?

两张小?方桌拼在一起,七大人?围坐桌边,一小?人?躺亲爹臂弯。桌上有?包子有?米糕有?饼,八罐小?菜,没有?汤有?茶。

看阎晴姐和黎大夫夹了包子,薛冰寕才动筷子:“你们在坦州帮人?解炽情了?”

尺剑大点头:“主上为熟知炽情毒性,光耗子就买了快有?五千只。好容易摸准了毒性,试出了解炽情的法子,也成功给人?解了毒,不想沁风楼却将那人?给杀了。”

嘴里?的米糕顿时多了丝苦涩,薛冰寕细嚼着,眼睫下落。她?此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叛离玉凌宫。没有?从那逃出,她?永远不知人?世间?的苦乐喜忧,更?不可能?体会到被娘呵护的美好。

“沁风楼也是张狂,还敢把?人?头送来给我们,说是当诊金。”尺剑冷哼:“当晚主上就带上我找上沁风楼。一开始沁风楼将下巴抬得?高高的,最?后没能?斗过我们,只得?乖乖地拿金为绯色付了诊金。”

“绯色?”薛冰寕意外。

风笑抬眼看向对面:“你认识?”

认识,薛冰寕眨了眨眼:“她?在玉凌宫的时候,跟之?前带人?捉拿我的那位常师姐很要好。”

想到绯色送到黎大夫手上的那胭脂,辛珊思轻叹了声:“估计也不在了。绯色回不了玉凌宫,但她?却拿到了玉凌宫点花苞用的胭脂。”

嘴里?更?苦,薛冰寕深吸慢吐,试着放松揪紧的心:“老瞎子说,臂上花苞是桃粉色,那炽情的毒方就是他?记在老药典里?的那个毒方。花苞颜色变了,那毒方就变了。”

黎上想到了:“用花籽稳定炽情的颜色,是要经过反复试验。药量稍有?不对,花籽就会压不住炽情的红。”

“何必呢?”陆爻眼里?深幽:“一边助纣为虐一边又良心不安,他?还不如死在致仕那年。”

“这样的人?才不会舍得?死。”陆耀祖一口咬了大半只包子,也就死小?子傻。

来祥客栈的烙饼做得?很薄,冷了也不影响口味。辛珊思刻意忽略从旁望看来的那道小?眼神:“前些天,我们在西蜀城外还遇上一个因炽情自绝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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