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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别看李富贵身强力壮跟个蛮牛似的,他也有生病的时候。在夏天和秋天交季期间,李富贵发烧了。

一开始只是风寒染上的小感冒,他打了几个喷嚏后力气就被夺走了,或许及时吃药还不会演变成发烧,可偏偏李富贵就是没当回事。他身体虚弱时甚至还不忘满足祁云的索要,他没法卖力动腰了,改成祁云骑在他的身上动,过度纵欲使得他的身体立刻就垮掉了。

李富贵感觉头痛眼晕,身体无力,他躺在床上咳个不停。他把被子盖过头顶,他虚弱的声音从被中传出。

“祁云,帮我倒杯水。你这水哪来的?瓮里?那是生水。算了,我喝都喝了。”

“祁云…记得把羊喂了。”

“祁云,你别忘了吃饭,啊,厨房没剩饭了是吗,那你去对门张阿姨那讨口饭吃吧。”

“诶,你还给我盛了一碗,真乖。你放桌上吧,我现在没胃口吃。”

“云…云子,咳…啊小祖宗,别乱摸折腾我了。等我好了再做行吗。”

祁云只能老实地钻到被窝里去,他热乎乎的脚丫碰到李富贵冰凉凉的脚底。他闷哼哼地问:“哥,你什么时候好。”

李富贵说:“不知道。”

祁云问:“明天能好吗?”

李富贵说:“大概不行。”

祁云接着问:“那后天呢。”

李富贵说:“有点悬。”

他看了一眼祁云,这傻子好像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接着继续这个话题似的。李富贵知道再不阻止祁云,接下去他会没完没了问个不停。

他连忙说:“过来给我抱抱,兴许暖热乎明天就好了。”

“真的?”

祁云立刻拱到李富贵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为什么,李富贵有种错觉,觉得祁云力气不小。

他的脑袋因高烧而昏昏沉沉,他在闭眼前听到祁云轻轻地问他:“哥,你觉得好点没。”

李富贵迷迷糊糊地回他:“好点了。”说完就睡过去。

第二天李富贵更烧了,他连和祁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只想睡觉。祁云晃晃他的胳膊,没有反应。

祁云又舀了勺瓮里的生水放在床前,他去把羊喂完回来的时候李富贵还在睡。到中午祁云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他去厨房看了一眼,桌上没有自己生出饭来,他只能又跑去张寡妇家讨饭吃。

张寡妇说:“你咋又没饭吃了,李富贵呢?”

祁云捧着碗吃得很急,他抽空说:“他在睡觉。”

张寡妇双手叉腰说:“睡觉?现在大中午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等祁云吃完饭,张寡妇就跟着他一起去李富贵家里。她去了才知道李富贵是发高烧,烧得人都睁不开眼,于是她赶紧又跑回家拿了些药,还去喊了个赤脚医生过来给李富贵看病。

赤脚医生拿出针管,一针打在李富贵的屁股上。这一针下去算是救下李富贵的命,他的温度终于退下,到晚上的时候李富贵出了身虚汗,才真正缓过来。

他醒来就看到祁云睡在他身上,李富贵想难怪自己会梦见被山压住喘不过气,原来都是因为这傻子。他伸手搓了搓起祁云的头顶,祁云马上就醒了。

祁云揉揉眼睛,说:“哥,我刚抱着你,你觉得好了没。”

李富贵这才反应过来祁云为何趴在他身上睡,他想替自己暖身子。李富贵笑着说:“好了。多亏你。”

祁云一听他病好就来了劲,他坐起身就打算去扒李富贵的裤衩。

李富贵拉住裤子,说:“等等,你脱我裤子干嘛。”

祁云歪头回答:“你不是说等你好了做吗?”

李富贵欲哭无泪,哪有大病初愈就做爱的,他连忙说:“还没好呢。”

祁云就问:“那你什么时候好?”

“不知道。”

“明天能好吗?”

“……”

经过这次生病,李富贵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他不敢再病下。

冬天,李富贵收到同母异父的妹妹秦岚的来信。他们差不多有一年没联系,秦玉这次写信过来说自己要结婚了,希望他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婚礼是在月中15号举行,也就是下下个礼拜的事。李富贵是不大情愿去的,倒不是因为秦岚,而是因为他的继父和母亲。他没有立刻回信,也没有立刻做决定,他是等到婚期的日子追到脚跟前的时候才想好去不去的。

临走时他把祁云托付给张寡妇照顾。祁云不知道他要出远门,所以他们并没进行任何离别分手的对话。他们只是挥了挥手,随后祁云就乖乖跑去张嫂的家里,而李富贵则走去车站坐上大巴前往城里去。

李富贵背了满满当当的行李进城,他带了四斤羊排,三斤棉花,两匹布。这是他给妹妹的嫁妆。

坐在摇摇晃晃的大巴上,李富贵久违的感觉心头沉重,特别是他看到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时候。他已经有许多年没进过城,大概九年的样子,如果没记错的话。

李富贵的家庭状况有点特殊,他的父母包括继父都是知识分子,是读过大学的文化人。他爸、他继父和他妈是一个班上的大学同学,李富贵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过三角恋,反正他爸在死后他妈就立刻改嫁跟了他继父。他以前喊继父为干爹,后来改喊继父为爸。那时候李富贵才6岁,早熟的他看到妈妈和其他男人亲热其实心里是不舒服的。

没出半年,他妈就怀了秦岚。其实在妹妹出生时,李富贵也没当回事,那时候继父和妈妈还算疼他。李富贵真正被冷落是在有了秦岚弟弟以后,他不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孩了,他的妈妈和他的继父有了属于他们的儿子。

李富贵一整个青春期可以说是被黑暗笼罩的,特别是在他怀疑自己喜欢男人后,他愈发郁闷。他无人可说,越憋越难受的他只能把苦闷写在日记里。

正是这本日记,把他和父母的关系彻底粉碎。他们是在李富贵读高二的时候偷看了他的日记,这上面记录了李富贵所有阴郁的一面。在看到李富贵写下「我确定我喜欢男人」这句话后,李富贵的妈妈开始向他施暴。

“变态!”李富贵的妈抓起扫帚对他就是一顿打。

“你怎么可以喜欢男人,喜欢男人是不对的,是违反道德和自然规律的!你怎么能喜欢男人,我做错了什么,怎么生出个同性恋,你个变态!去死吧!死啊!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他的妈妈歇斯底里地大叫,又撕心裂肺地大哭。李富贵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他记得那天,只有秦岚为他哭,为他求情。他的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弟弟就只是在旁边站着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当他妈把扫帚打断的那刻,李富贵跑了。他一分钱没带就跑出家门。李富贵在外流浪差不多一年,这一年他拉过车,送过煤,洗过盘子,刷过碗。他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却很少碰到同性恋。大部分人都会隐藏他们的性取向,渐渐的他也把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咽回肚子里。

李富贵18岁这年对世界充满各种不理解,他开始愤世嫉俗,开始自暴自弃。他偶尔会想起他真的爸爸,后来他想起他还有个爷爷,于是凭着支离破碎的儿时记忆他跑去赵县,在其中一个村里找到了他的爷爷。

就算他们十几年没见,他的爷爷也能一眼认出他。不过他爷爷一开始喊的是他爸的名字。

“爷爷,我是富贵,李富贵。你刚喊的是我爸的名字。”

李富贵的名字其实是他爷爷取的,一个寄托了一位农民最朴实的愿望的名字。爷孙俩热泪盈眶的抱在一起,李富贵久违的找到被爱的感觉。

李富贵跟着他的爷爷学会了种地,放羊。在他步入20岁之际,他再次找到活着的意义。他想当个农民,一辈子无忧无虑生活。他短暂的幸福过几年,直到爷爷去世,他又变成孤伶伶一个人。

李富贵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电话亭给秦岚打电话,他按照信上的号码拨打过去,很快那头就接起。

“喂?”

李富贵也跟着喂了一声,他说:“能听到吗?是秦岚吗?”

“哥?哥哥?”

“诶,是我。”

那头开始传来泣不成声的女声。

他们约在曾经家附近的报亭前见面。李富贵终于见到许久未见的妹妹,他的妹妹不再像他记忆里的那样矮小,而是变得丰满挺立,个子也是高了许多。

他们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坐在石阶上。李富贵把从乡下带来的东西交给秦岚,又说他可能没法看她穿婚纱的样子。

“是因为爸妈吗?”秦岚问他。

李富贵没吭声,他只是低下头,盯着前面的马路牙子看。

“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我还以为你不回来的。”秦岚偷偷又抹了把眼泪,“看不看得到我穿婚纱都没关系,我会寄照片给你的。”

他们聊了很久,又有很久是沉默。

后来秦岚突然问:“哥,你找到喜欢的人了没?”

李富贵是差不多幸福地回答:“找到了。”

“还是男的?”

“嗯。还是个傻子。”

秦岚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管他聪明傻呢,男啊女的,只要你喜欢就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李富贵脑子里浮现出祁云的脸。他才出门不到一天,就开始想念家里的傻子。

他说:“确实。我还挺喜欢他的。”

秦岚这次从偷偷抹眼泪变成大哭,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李富贵束手无措,他紧张地问她哭什么呢。

她说:“我在替哥哥你高兴,因为你说有喜欢的人啦。”

李富贵在城里待了三天,他其中一天去参加了秦岚的婚礼。他在角落看到妹妹穿上婚纱的美丽模样,看到秦岚和丈夫幸福的交杯,同时看到他的母亲、他的继父,他们和他的弟弟坐在一起。他们也一脸喜悦地看着秦岚。李富贵看着他们,想明白他们四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他只是个局外人,或许他就算正大光明的坐下吃饭都不会有人认出他。

还有一天,李富贵用来到处逛逛。他去了趟百货商场,给祁云买了双新鞋,又买了两件新衣服,还有大盒的正宗进口巧克力。这花了李富贵不少钱,但他想到祁云吃到后的模样,就觉得这钱花下去值当。

他迫不及待想回去。李富贵买了最早的大巴车票,他的心一路跟着大巴摇摇晃晃驶到乡下去。

他直奔寡妇家接祁云。

他还未到就在街上开始喊,他大声地喊云子云子。他突然的声音把邻家的狗都惊得汪汪叫。

他跑进张嫂家,一眼就看到祁云坐在院里头的板凳上。

他又喊了一声,“云子!”同时张开双臂,等祁云扑过来。

可祁云不来。

祁云见到他就开始在原地哭。他哭得伤心,眼泪和鼻涕一块往下掉。没办法,李富贵只好自己跑过去,他跑去一把抱住祁云。

李富贵用袖子擦着傻子的脸,问他怎么哭得那么伤心。祁云只摇头不说话。

这时张嫂从厨房探出头,她正打算给祁云做些吃的哄他开心。张嫂说:“还用问吗?想你想得呗。云子天天问你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一天到晚不停的问,醒来问一遍,睡前问一遍,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是别问他了,赶紧领回去哄哄他吧。”

李富贵把祁云带回家里,他让祁云试试新鞋,又掏出进口巧克力向祁云示好。祁云尝了口巧克力就不再继续哭了。

到晚上,李富贵和祁云躺在炕上相互抱在一起的时候又问他今天为什么哭。祁云才说,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李富贵,以为李富贵跟他爹娘跟他叔一样不要他了。

听完李富贵就心疼地紧紧抱住祁云。他说:“怎么会不要你,我哪里舍得不要你。”说完狠狠地亲了下祁云的嘴巴,“我的小傻瓜啊。”

李富贵在27岁的这一年再次对活着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他和祁云原本是两个孤伶伶的人,可从他们相遇的那刻起他们不再孑然一身。他想他活着就是为了遇到祁云,他想和这傻子过一辈子。

阿强没有名字,他从小就被叫阿强。但他爸有名有姓,他爸姓王,叫王顺,是白家的长工。白家是和平村的大地主,他们家的地多到数不完,村里目之所及的土地有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现在白家的大当家是白云昌,他今年五十六岁,他有三房老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他的大小儿子都娶了老婆,女儿也都已经出嫁,本该是开始享清福的年纪,可白云昌却不甘寂寞,他又娶了第四房老婆。

这第四房可不一般,是个男人,是米行老板的小儿子,叫徐文羽。他生得漂亮,打小爱穿女装。徐文羽身材纤瘦,三庭五眼都透着阴柔,他嘴角下的一点小痣更是显得他媚态十足,前些日子白云昌去收租一眼瞧见他直接魂就被勾走了。白文昌回去后茶饭不思,说什么都要娶徐文羽进门。他不顾三房老婆们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顾儿女们的极力劝阻,硬是用威逼利诱的方法强娶下徐文羽。

成亲当天,白家的大宅子里到处张贴红色的喜字,阿强不识字,所以他不知道当家的家里在办什么大事。他只知道一大家主子除了白云昌外各个神色难看,一副屙不出屎的表情。

阿强跑去问他正在忙活的爹,“阿爸,这是在干嘛?”

“主儿家娶媳妇呢。啊呀,阿强你今天可别去大院里乱跑,你给我老实在马厩待住。”

王顺再三嘱咐让阿强别捣乱,其原因是阿强天生智力低人一等,分不清大小场合,也看不懂人脸色。

阿强嗯了一声。

不过在王顺背去身子的时候,他趁机溜去了前门。因为他听到礼炮声越来越大,现在街上正敲锣打鼓,是新娘子的花轿到门口了。

阿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娶妻场面,光是鸣炮奏乐的就有二三十人个人,鞭炮一路从米行放到白家大院,街上更是围满人来看。乡亲们凑热闹和阿强不一样,他们是没见过男人娶男人,更多的是带看笑话的心情看的。

乡亲们的嬉笑窃语全被鞭炮声吞没,白云昌听见也全都当没听到,他迫不及待地下马去接他的新娘子,他把徐文羽从轿上小心接下……

阿强当天左顾右盼都没见到新娘的样子,他只看到四姨太的背影还有听见他夜里叫床的声音。阿强不是故意去听的,他是半夜撒尿不小心听到的。

徐文羽被安排入住的院子在偏院,原来是一处无人居住的空房,阿强半夜特爱去那里院边的草丛撒尿。他夜起憋不住习惯性地又去那边撒,他刚脱下裤子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声响。那声音夹着哭腔,不停地喊着老爷你轻点你慢点。阿强不知道他们是在洞房,他只知道自己听到那几声软绵的声音后撒尿的地方硬得发疼。

阿强好奇地趴在墙根偷听,他听到白云昌气喘吁吁的声音好像匹快累死的马。

“哟,没想到你长得跟个女儿家也就算了,你这处还长了个女人东西,日起来真跟个女人一样。”

“老爷日得可舒服?”

“舒服嘞,舒服死了。我感觉今天我年轻了不止二十岁,我要把你日得下不了地。”

“好好…老爷您慢点,我这里头还是第一次进人。啊……老爷您可别忘了东坡上的那块地要给我爹。”

“忘不了忘不了,明儿就签地契给你爹。好了,你可别用这腔调喊爹了,再喊我可持不住。”

“咋啦,难道老爷心里头还想做一回我爹,让我喊爹爹不成?”

“你试试。”

接下去的声音就是四姨太放荡的叫床声,还有床板的剧烈摇晃声。阿强蹲坐在地,裤裆热得跟团火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跑去冲凉澡。他冲了好几回才把燥热冲走,他爬回自己床的时候王顺醒了问他去哪里了,阿强支支吾吾说去撒尿。王顺就说这泡尿时间还挺长,阿强只能说他尿完又去屙屎了。又屎又尿的,王顺不想再听,闭上眼不再跟自己的傻儿子搭话。

这夜过得特别漫长,阿强闭上眼睛就是四姨太穿红裙披盖头的模样。醒来阿强裤子就湿了一片,他这是想徐文羽想到梦遗了,但他当时还不知道那是射精,他以为自己尿裤子,还一连尿了好几天。

白云昌一连三天没从徐文羽的院里出来过,中间出来过一次是去给徐文羽爹签地契,办完事就匆匆回来了。阿强是在新婚后第四天才见到四姨太的模样,他在扫庭院,看到徐文羽披了件单薄的衣裳踏出房门伸懒腰。

阿强不敢直接去盯新进门的四姨太看,他只敢用余光时不时瞄两眼。他顺着纤瘦的脚腕往上看,一双白花花赤条条的腿从裙底探出露在外头。他又瞥了几眼,这次往胸部上看去。徐文羽底衣襟是敞开的,阿强窥见了里面的胸部,不是完全平坦的而是有点微微隆起,乳房被乌黑的头发挡去他看不太清。

他看到四姨太脸时,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他们两个视线撞到一块去,阿强吓得手里的扫帚都落到地上。他连忙捡起扫帚心虚地跑走。

自打这一瞥,阿强的心就被四姨太勾走了。他也变得和白云昌那会儿一样,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不管是干活还是睡觉脑子里都是四姨太的脸,后来他就梦见四姨太趴在他身上浪叫,他更是不敢再去看徐文羽一眼。

自打徐文羽进门,白家不少地跟铺子被他弄到自己爹那头,白云昌是老糊涂了,可他家的三房太太们还有儿子可清楚得很。他们明里暗里折腾不少事把老当家都折腾烦了,白文昌就算再喜欢徐文羽也不敢继续独宠他一人,再说徐文羽年轻床上要的次数可不少,白文昌逐渐力不从心。不到半年徐文羽就失宠了。不过徐文羽倒是不在意,一个人在院里落得清净,而且他给自己爹弄去不少地都种上了庄稼,有的不够人手种就租出去,他爹一下就从米行老板变成了小地主。徐文羽就算被休,回去也不缺钱花。只是他现在还没被休,白文昌偶尔来光顾他几次,其他时候徐文羽就在院里纳凉扇扇子。

他的庭院干干净净,因为总有一个人来扫地。这人每次看到他就跑,徐文羽不知道这男人叫什么,于是他好奇问送饭的下人。

下人说:“那人叫阿强,是个傻子,是王顺的儿子。王顺你认识吗,就是那个长工头子,他老婆生二孩的时候难产死了,后来他就把半大的儿子带在身边养。虽然阿强傻了点,可为人老实听话,大当家也就许他留下。诶,他怎么你了,你要问他。”

徐文羽若有所思摇着扇回他:“没事,就是好奇罢了,他不说话我还以为是个哑巴。”

天热以后白云昌就带一家大小去避暑,唯独没带徐文羽。他们一走徐文羽就自在快乐,他隔三差五回趟家,他每次两手空空回去又大包小包的回来。他爹娘生怕他在白家吃苦,每次都给他大把票子让他打点下人用。徐文羽收是收着,可他觉得指条人干活根本不用花钱,因为院里有个不用他花钱的傻子。

“阿强。”他唤了一声傻子的名。

阿强呆呆地愣在原地看他。徐文羽就招手再唤他,“你过来呀。”

阿强左右各看一眼,院里四下无人,他才敢确定四姨太喊得是他。此时的阿强心脏狂跳不停,他觉得这日头更是晒得猛,他脸上的汗都拼命往下落。他摇头晃脑非常不自在地走到徐文羽跟前,他还是不敢看他。

徐文羽开口就问:“你今年多大了?”

阿强老实回他:“二十。”

徐文羽笑盈盈地说:“二十啊,我二十三,比你长三岁,你还得叫我一声哥。”

阿强疑惑地问:“你不是四姨太吗?”

阿强他傻,他想他喊其他姨太再亲热顶多是姐,怎么到四姨太这儿就成了哥。他这时候还没把徐文羽当男人看。他觉得四姨太是个好看的女人,只是声音比平常女人粗了点。就算他爹和其他小工聊天说四姨太是男人的时候阿强也不相信,因为哪有男人长胸的,但他不敢把他看过四姨太胸部的事说出来。

徐文羽不知道他想什么,他拿扇子拍了下阿强的头,说:“你傻啊,我是四姨太,但你私底下可以喊我哥。还有,别四姨太四姨太的叫,我有名字,我叫徐文羽。”

阿强哎呦一声捂住脑袋,他一边想着四姨太的名字真好听,一边嘴里说:“好的四姨太。”

徐文羽一听,气乎乎地凶他,“你再喊?”

阿强连忙闷声改口喊:“哥……”

徐文羽又笑盈盈地诶了一声。

从此之后,徐文羽就总是喊他,特别是院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徐文羽一喊他阿强,阿强就一刻不敢耽误地跑到徐文羽跟前。徐文羽一开始指使他摇扇,这不是什么难活,可阿强办起来并不觉得轻松,他感觉给徐文羽摇扇比他去马厩喂马去地里种田还难。

徐文羽穿得薄,衣裳又是若有若无地敞开些许,阿强站着给他扇风的时候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徐文羽洁白的脖子上。脖颈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滚到衣领下面直奔胸脯,阿强的视线一并跟着滚过去。

阿强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就是觉得看到徐文羽的身子就开始胸闷气短喘不过气。随后又涌上想要撒尿的感觉,他两腿间的东西猛地就会把裤裆支棱起一块。阿强比较傻,他不知道有性欲的时候该去用手捂,而是继续傻不愣登地夹腿接着给徐文羽扇风。

后来,徐文羽再喊他就不是让他扇风那么简单了,而是让他进屋给自己捏肩膀。

“阿强,你来。”

徐文羽站在门口又软绵绵地喊他。

阿强习惯性地看看四周,院里只有他们两人。只剩他们的时候,他要改口喊徐文羽哥而不是四姨太。他擦擦汗,紧张地问:“哥,你又热啦?”

他以为徐文羽又要他扇风,结果徐文羽招他进屋。阿强还没进过徐文羽的屋,他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吭一声跟在徐文羽的后面。一到屋里,就闻到一股甜蜜的胭脂香粉味,阿强闻着这股味道又不由心跳加快,胸闷气短了。

“阿强爱吃点心吗?”徐文羽坐下问他。

点心在阿强眼里是不常能吃到的好东西,他很少能吃到几次。阿强舔舔嘴唇说了句:“爱吃。”

徐文羽见他拘束的样子就笑,他打开扣在桌上的碟子,说:“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酥饼,我一个人吃不完,你过来吃点,不然丢了可惜。”

他招呼阿强坐下,阿强不敢拒绝。他刚屁股坐到凳上,徐文羽就把点心递到他嘴边。阿强不知所措地张开嘴,那松软的酥饼就进了他嘴里。

“好吃不?”徐文羽问他。

“……”阿强这时候嘴里正塞着酥饼说不了话,他嗯嗯点头,咽下一口才说:“好吃。”

他吃得比较急,在徐文羽眼里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

徐文羽就笑他,“你慢些吃,还有呢。”说时他的手就摸到阿强的嘴上。

那双柔软白嫩的手指摩擦着他的嘴角,在替他把嘴边吃得到处都是的酥饼渣子擦去。阿强感觉摩挲在脸上的手指滚烫无比,被徐文羽一碰他就更加不知所措了,他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早已爬满红晕,嘴里正嚼着的剩下的酥饼都不敢往下咽。

他不敢看徐文羽,他害羞地低下头去。

徐文羽见他只吃了一块,就问他:“你不吃了?你不是说喜欢吃么。”

阿强结巴地说:“我…我现在不饿,有点噎得慌,等下再吃。”

徐文羽就说:“好,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说完便把手从阿强脸上移开。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阿强坐立不安,几次想起身离开可他又不敢。后来就听徐文羽说道:“我肩膀有些憋得慌,阿强你过来给我捏捏。”

徐文羽是家中的四姨太,是他的主子,他说的就是金口玉言,阿强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站到徐文羽的身后,无比紧张地把手伸下去。当他的手碰到徐文羽柔软的肩膀时,阿强浑身颤栗,感觉全身血脉偾张直冲下体。

阿强不敢动手,他委屈地说:“哥…我不会捏。”

徐文羽歪头说他:“你就随便捏捏哟,就捏个肩有什么不会的,你个傻子。”

阿强不想让徐文羽不开心,没办法只能开始下手去捏,他不知道该用几分力,一个没留神就把徐文羽捏疼了。徐文羽哎呦叫唤一声说:“你轻点。”

阿强可听不得徐文羽说这句,一听见徐文羽说‘你轻点’就会想到他和白文昌洞房那天,阿强又想到徐文羽放浪的呻吟。现在阿强看似在捏徐文羽的肩膀,实际意识早飘忽去了那一晚。

忽然,徐文羽的话又把他拉回现在,他听到徐文羽惊讶地说:“阿强,你咋硬啦。”

他低头一看,他撒尿的东西又硬得跟个铁棍似的,把裤裆都撑起了。

“我…我……”阿强急得说不出话。他觉得胯下这回硬得无比疼痛,和徐文羽更是不能再同待一个屋,阿强想跑了。

他焦急地说:“哥,我尿急,我要去撒尿。”

徐文羽一把拽住他结实的胳膊问:“你等等,你真当尿急?”

他一见徐文羽质问,就不敢撒谎。他每回硬起来都撒不出尿,他只能说:“我…我不知道。”

他见徐文羽先是盯住他裤裆,后来又抬头问他:“阿强,你喜欢我不。”

徐文羽是那么的好看,他问他时眼里都是柔情,阿强的心都化了。他喜欢四姨太,喜欢到现在就恨不得拥上去把这小男人抱在怀里。

阿强用力地点头。

但这个点头徐文羽好像不满意,他说:“我要你用嘴说。”

阿强只能张口说:“喜欢!”

他的回答铿锵有力,好像下士回应军官那样正经,徐文羽一听就笑了。他笑盈盈地起身,一下扑到阿强身上。

阿强要比徐文羽高出一个头不止,他的身体健壮,胳膊、背膀、大腿都是结实的肌肉。他的头发剃得很短,可以直接看到他的高鼻梁和深眼窝,他长得五官端正还有股老实劲在里头。徐文羽能看上阿强也就是图他是个长相还不错的傻子。

徐文羽用柔软的小胸脯蹭着阿强结实的胸膛,他搂住他的脖子,对阿强说道:“我也挺欢喜你的。”

说完,徐文羽就咬住阿强干裂脱皮的嘴唇。他把舌头探进他的口腔,卷住阿强的舌尖开始吮吸。徐文羽边亲边发出咂叭的声音,他吻得激烈,阿强却像个木头,除了呼吸急促外没半点反应。徐文羽猜他没和人亲过嘴,于是他对阿强说:“你倒是学我一样,也亲亲我的嘴巴呀。”

阿强结巴地说:“我…我不会。”

徐文羽皱起眉头,拍了下阿强的胳膊,气乎乎地说:“你怎么什么都不会,真笨。”

阿强知道自己比别人笨些,要是其他人说他笨他可能默默不做声,可他唯独不想被徐文羽嫌弃。他抓抓脑袋,可又不知该如何张口解释。

徐文羽挑眉催他,说道:“快点。”

阿强这才抓住徐文羽的肩膀俯身亲下去。他极其笨拙地吃住徐文羽的嘴,他吃上去的那刻觉得徐文羽的这张嘴是他迄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弹软可口,水润四溢。他越吃越激动,他把徐文羽紧紧箍在怀里,猛烈地喘息起来。

徐文羽不甘示弱把舌头迎上去,他们两个互相嘬着对方的嘴唇,叭呲叭呲的全是口水声。阿强越亲越燥热,他两腿间的那玩意又硬几分,直挺挺地顶在徐文羽的腿上。徐文羽抬起媚长的眼看他,而后伸手朝他胯部摸了一把。

他用充满欲望的声音问:“阿强你对我老实说,你这里难受不?”

难受。难受到像是要天崩地裂一样,阿强感觉他的小兄弟迫不及待地要喷涌出东西来一样,他怕是尿只敢忍着。他脑门上的汗止不住地流,他张开颤抖的唇说:“难受。哥,你有啥法子没。”

“到床上去。”

徐文羽说完便把他往后一推,阿强踉跄跌坐到床榻上。他看着徐文羽开始解衣裳,随着衣裙落到地上的那刻,阿强忍不住咽下口水。在他面前赤裸的酮体不男不女,有胸有根。阿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徐文羽这副身子怪异,而是觉得徐文羽不是凡人。阿强以前听少爷的乳娘讲,那天上的神仙都不男不女没有性别。他想徐文羽一定是仙人才会两个东西都有,因为他美得就跟画上的仙一样,不是仙是什么。

他在发愣的时候,徐文羽说他,“别光看我,你也脱呀。”

阿强诶了一声,连忙也把衣服脱去。他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心里还有些紧张。他俩赤身裸体坦诚相见,没了衣物的掩藏阿强的鸡巴就直挺挺地竖在两腿间,徐文羽的视线放在那狰狞的庞然大物上,片刻后他跨坐到阿强的大腿上。

他双手勾住阿强的脖子,笑盈盈地边亲他嘴,边用下面的逼磨蹭阿强的屌。他一动腰,前面的小根柱就顶到阿强的腹部上。

这些举动反而让阿强觉得他下腹的那团火越烧越旺,根本没有缓解。他的龟头时不时地顶撞到徐文羽的雌穴上,那处禁忌之地从干涩变成湿润,一股热液慢慢浇下来把他的茎身浇湿。与此同时,徐文羽又拉起他的手放在那对小巧柔软的双乳上。

“阿强,你捏捏这里,揉揉我的奶。”

自从到床上后,徐文羽说话声变得更酥软了。阿强无法抗拒他说的话,他捏住徐文羽那对挺立的乳房,他的手掌一手就能包裹住这对小而精致的奶子。阿强开始揉捏起来,他一使劲徐文羽就开始叫。徐文羽的呻吟在他耳边放肆响起,阿强的心跳就开始加速,他痴痴地低头去看他怀里的男人,徐文羽正眯着眼,一张口那嘴下的小痣就跟着动。阿强看呆了,他愈发使劲地揉捏,徐文羽软在他的臂膀里嗯啊地叫。

他们的下体激烈地摩擦着,两腿间沾满未知的液体,分不清是汗还是水。阿强还未插进去徐文羽的小穴内,他们只是单纯的在摩擦。他和初生的牛犊毫无分别,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愉悦的鱼水之欢。

就算徐文羽水再多,一直磨那处地方也会疼。他禁不住问:“阿强…你和女人好过没?”

阿强摇摇头。

“也是,你连亲嘴都不会。”

要是不教恐怕到天黑阿强都不知道该进哪儿,徐文羽只好手把手去教他。他攥住阿强的那个地方,接着分开双腿慢慢坐下去。

“啊…啊……哥。”

阿强叫出声。他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进入一片未知的领域,是一片湿润精致的地方。等到徐文羽的小穴彻底吞没他的欲望之后,阿强的脑袋一下子就炸了,轰然化作一片虚无的空白。他觉得一阵尿意猛然逼近,他控制不住释放出来,一股股液体从龟头喷出,撒到徐文羽的阴道里。

“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要尿里头。”阿强慌乱地朝徐文羽解释。

连射精和撒尿都分不清,徐文羽夹着小穴里半软的阴茎又舍不得骂阿强。他捶了下阿强的肩膀,说:“那不是尿,是下娃的种子。”

他见阿强歪着头看他,好像还是没听懂的样子,就懒得再详细解释。

“说了你也不懂,你等下忍住点别那么快出来就是了。”说完徐文羽摸了摸阿强的胸膛,又去亲他的嘴。稍微亲热一下,他逼里的那根肉棍又硬了起来。这回徐文羽把阿强推倒,他坐在阿强身上,把男人当马骑。

徐文羽到底不是处子,他知道怎么动腰自己会舒服,他骑在阿强胯上驰骋起来。他的腰一上一下,肉穴吞含着阿强的肉根。这是一根年轻蓬勃的阴茎,白云昌的那根老东西完全比不上阿强的,徐文羽在尝到炙热坚挺甚至庞大的肉棍后便无法自拔地陷入情欲的汪洋里。他泛滥的性欲得到抒发,他把一切不等的身份都抛之脑后。

徐文羽这个时候还只是把阿强当作发泄欲望的玩物,他不过是贪图这个年轻傻子的肉体罢了,他没曾想他俩的关系会一发不可收地发展下去。

阿强的处子之身是被徐文羽夺去的,关于性爱也都是徐文羽教他的,他从一窍不通到逐渐略知一二。

起初是徐文羽自己动的,但他的体力和阿强相比可差远了,他才骑在阿强身上动腰没多久就累了。他把头搁在阿强的肩上郁闷地喘气,觉得自己动腰是在伺候阿强。在没嫁到白家前,他怎么说也算是个米行老板家的小少爷。徐文羽读过书且受过先进的教育,可他的思想却腐朽得像块湿乎乎的裹布似的。

一个少爷怎么能伺候一个下人呢。他想。

他伺候白云昌是天经地义,是妻妾的本分,是谋求财产的手段。可阿强呢,阿强只不过是个下人,是个长工的儿子,同时也是个傻子。他在他身上什么都讨不到。

在这段关系里,他理应才是享受的那个人才对。徐文羽越想越不开心,他用力捶了下阿强的胳膊,对他说:“你来动。”

他平躺到床上,张开双腿,却看见阿强依旧傻愣愣地坐在原地望着他。

“真笨。”

徐文羽说完便用腿勾住阿强结实的腰上,对其说:“你趴下来点。”

阿强乖乖照做。

徐文羽躺下后他们的身体就分开了,阿强痴痴地看向他刚才进入过的地方。徐文羽隐藏在双腿间的那道缝还没完全闭合,它正一张一合,诱惑着阿强。他不免想到方才的滋味,里面柔软又湿润,紧紧地包裹着他。

才疲软的阴茎又一次挺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埋没其中。不过阿强不大聪明,也不大有勇气,他不敢肆意妄为,特别是没有徐文羽的指示时。

阿强杵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另一头,徐文羽更是在等他主动。他们你看我一下,我望你一眼,僵持着。终于,是徐文羽先打破的僵局。他皱住眉头,一手撑开下面的小穴,把身子往下挪了些后抓住阿强的阴茎自个塞了进去。

他听见阿强短促的呻吟声,心里有些许郁闷,他想,这样又是他在伺候对方。

但谁让阿强是傻子,徐文羽只能与自己和解。

“我只教你一次,好好学。”

阿强听后直点头。

他听话的模样,还有无辜的眼神让徐文羽不由联想到小狗,他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就好像他养在米行的那只看门的小黑狗,虽然是只土狗可徐文羽偏是喜欢。一时间他就没了生气并原谅阿强的傻。

他把手附在阿强的臀部上,往下一按。阿强的腰随之向下压去。徐文羽搂住他的脖子,在阿强的耳边说:“你抽出来点,再进去些。”

阿强听话照做。不过他有点紧张,因为徐文羽说他只教他一次。阿强生怕做错,他小心翼翼,紧绷着神经。他的额头不断冒汗,生出的汗珠沿太阳穴往下滚,直奔床榻,有的跑错了路竟落到徐文羽的脸上。只是徐文羽没注意到,他全然只顾着阿强下身进出的动作。

“对。啊……就是这样。”徐文羽眯起眼睛,开始叫唤起来。他的声音被情欲所渲染,变得沙哑美妙。他忘我地抱住阿强的脑袋,剃短的头发有些扎手不过他依旧紧紧抓住,他亲亲阿强的额头,然后嘴里说着真乖,好孩子诸如此类,像是他以前夸奖狗时说的话一样。

阿强跟狗差不多,在听到这些话术后激动不已,一个劲地往徐文羽的身上耸动。他心里美滋滋的,因为徐文羽亲他又夸他。为了讨到徐文羽的褒奖,阿强更加卖力,他抓住徐文羽的腰开始冲撞起来。整个动作完全遵循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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