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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庙里的香火味儿,院里敲锣打鼓,镲声震天。

一群穿着打扮十分奇怪的僧人围成一圈打坐念经。

在圈中间,一个黑壮的汉子舞着红绸,一脚跺下去地仿佛都抖了抖。

地上符纸烧尽了留下的黑灰扬了起来,打着旋儿飘到空中,又飘进了屋里。

房内,曲屏后,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胸膛剧烈起伏,呼吸间带着杂音,外头的烟往屋里一飘,登时就咳了起来。

片刻后,一口带血的痰喷了出来,那男人喘着气,手费力抬起,攥住床幔试图抬起上半身。

一旁的丫鬟走过来拿出浸了温水的帕子为他擦去污垢,借着掖被角的动作将人按了下去。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一只手锤了两下床,对着那丫鬟啐道:“畜生!反了你了。”

一阵烟飘进来,那男人又咳了起来,止住时像是丢了半条命。

一只手摸了出来,拿了摆在床头的瓷瓶掷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滚!都滚,都给我滚!”沙哑的声音支离破碎,带着风箱般的喘息声。

丫鬟沉默地立在床边,丝毫没有将床上那人当回事儿。

屋外震天声响忽地停了下来,开着的门口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缓缓走近,在门口停了下来。

屋内男子依旧在咒骂,高昂的声调时不时破音。

“怎么了这是。”一道女声响了起来,带着讥诮意味。

那男子忽地停了咒骂,瞪大眼睛看着头顶。

柳棠跨过门槛,路过一地碎瓷片时顿了顿,侧身绕了过去,站在了床边。

一旁的丫鬟立即抬了椅子递上去,回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顾弘武喘着气,听见耳边那人坐下时的细微声响,忽地伸出手拽开床幔。

柳棠穿着一身墨绿旗袍,微微向后倚着椅背,翘着腿,葱白双手搭在膝头,手中捏着一方绣了梅花的素白帕子,衬得那被水仙花染过的指甲愈发鲜红。

顾弘武发狠地叫了一声,忽地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去够柳棠的脖子,但够到一半身子便瘫软了下来,积着脏泥的指甲死死扣住她的胳膊,划出几道破了皮的红痕。

“贱妇!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柳棠伸出手一根根掰开了顾弘武的手指,一把将人甩到一边。

柳棠甩的劲儿大了些,顾弘武没什么劲儿,一头撞在了床头,喘了几声,没了动静,只是瘫在床上看着床幔。

“老爷近来身体不适,我看在心里也难受,就想再为您纳一房姨太,冲冲喜。”柳棠声音清冷,像掺着冰碴的溪水,浇得顾弘武心中一凉。

“呵…”顾弘武笑了一声,缓了缓才说道:“你就这么好心?”

柳棠抿嘴笑了笑,低头用帕子擦了擦方才碰过顾弘武的手指,慢条斯理道:“老爷您也知道,如今您都这样了,怕是也没姑娘愿意,您就别祸害人家了。”

柳棠抬起凤眸撇了一眼顾弘武,又垂下眼继续用帕子蹭着手指,睫毛忽闪着,叫顾弘武看的心底发痒,还没等他这股痒劲儿上来,就被柳棠浇灭了。

“所以我去寻了个小倌给您当姨太太。”

顾弘武说不出话,手抖着在半空中握了握拳,又重重捶在床榻上。

“贱妇……该死的婊子,你不得好死!”顾弘武像是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尖细着声音说了两句就没了声音。

柳棠饶有兴致地看过去,又微微偏头问那丫鬟“死了吗。”

丫鬟过去看了看,又在顾弘武背上使劲拍了拍,随着两声微弱的咳嗽,一团黄黄绿绿的痰顺着顾弘武嘴边滑了下去,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才缓过神。

丫鬟对着柳棠低头道:“是被痰卡住了。”

柳棠没说什么,将擦过手的帕子扔到地上,转身离开了。

关上的大门被一双玉手拉开,忽地顿了片刻,柳棠扶着大门,回眸笑了笑道:“这些僧人都是请来为老爷祈福的,老爷在屋里怎么行。”

丫鬟心领神会,命人抬了软塌放在门口,又将顾弘武抬到了软塌上。

冲天的烟气直直对着顾弘武的脸吹,咳声夹杂在嘈杂的鼓声中,一只枯瘦的手伸向天空,像是要抓住那打着旋的灰,又像是要抓住云。

池柳坐在轿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又被晃得难受,索性闭了眼。

耳边的耳坠子随着轿子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新打的耳洞经不起折磨,被又沉又重的耳坠一拽早就出了血,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片刻后,轿子停在了顾家侧门,池柳从轿子上下来,垂着眼往里走。

柳棠翘着腿坐在玫瑰椅上,掏出一面娇小的镜子照着抹了些口脂,葱白指尖沾了水红色在唇瓣上摩挲。

片刻后,她用帕子蹭了蹭手,转头笑着问道:“三太太觉得我这口脂颜色如何。”

三太太在她身边站了许久,此刻两条腿都要僵住了,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小声道:“好看,衬您的肤色。”

柳棠正照着镜子,门口忽地进来了人。

柳棠眼角瞟过去,只见一男子穿着一身旗袍,在丫鬟带领下走了进来,正是今天新纳的五太太。

那男子虽身穿旗袍,却也不显得怪异,丝绸像流光一般盖在他身上,凸显出男子特有的倒三角形身材,清瘦的指节泛着粉,青筋在手背上交错而过,隐没在衣物后。

二太太啐了一口,小声嘀咕着“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柳棠的眼睛终于从池柳身上挪开,瞥了一眼二太太,淡淡道:“二太太有什么意见大可以直接跟我说。”

二太太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垂下眼没再说话。

这会儿功夫,池柳已经走到了众人跟前,他看着地面,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恨不得在他身上剐出一片血肉来放到眼底好好看个清楚。

池柳来时便看见正中间椅子上有个坐着的年轻女子,心知那是顾夫人,便俯身行了个礼,抬眼却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

顾夫人果真生的好,肤如凝脂,红唇泛着水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池柳心底疑惑,面上不显,只是觉得那双凤眸似曾相识,却也来不及细想。

夜晚

晚上没多久便下了大雨,雷声隆隆,窗外一闪一闪的。

给他分的丫鬟名叫水兰,应是看他是个男人,打心底鄙夷,见他坐在桌前,便到了一杯冷茶放在他面前。

杯子砸在桌子上,水面晃荡,从杯口溢出了些许,泼洒在桌子上。

池柳看着面前那杯水,还有水中自己倒影。

一双桃花眼生的魅惑,带着几分女子的媚,高挺的鼻梁与薄唇却又中和了那分媚气,脱下旗袍,擦去眼角眉梢和唇上的胭脂,池柳其实与普通男子无异。

甚至带着几分清冷的书生气。

以前的客人爱死了这种清冷美人,愿意出高价与他睡一晚,就为了看他高潮时神智不清的淫贱样,抑或是用散鞭将人打的哀叫连连,崩溃求饶。

池柳合上眼听着雨声,忽地又听到有人朝着自己房门走了过来,却不是男子沉闷的脚步声。

高跟鞋鞋跟击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混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柳棠推开门,轻轻收了伞,水兰见是大夫人,急忙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伞。

柳棠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水珠,纤长手指朝后摆了摆。

水兰低下头,将伞靠在门边便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池柳心底暗叹了一口气,起身正准备行礼,就听见柳棠道:“坐着吧。”

池柳也没犹豫,便直接没起身,心底却有些疑惑,本以为大夫人是来给他个下马威,却又一个人前来,连水兰都被赶了出去。

柳棠慢条斯理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身上一阵冷香飘了过来。

这香味不似那些姨娘的脂粉味叫人心浮气躁,倒像是冬日凛冽寒风,叫人平静。

“几年未见,过得可还好?”柳棠看了一眼杯中的凉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杯。

池柳准备去拿茶杯的手顿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柳棠觉察出不对劲,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不答话。”

池柳终于开了口,“我……前几年受了伤,有些事大概记不清……”

池柳话还没说完,柳棠猛地站了起来,起身时胳膊撞到了桌子,放在桌边的瓷杯摔落在地,变成了一地碎片。

“忘了?”怒到极致,柳棠反倒平静了下来,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池柳依旧低着头道:“抱歉…我是真的……”池柳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掐住了面颊。

被水仙染了色的指甲陷进肉里,在池柳白皙的面颊上划出几道红痕。

池柳被迫抬起头,对上了柳棠的视线,不知为何,那眼神里的怒意和冰冷令他不寒而栗。

“那就帮你好好回忆回忆……”柳棠猛地掐住了池柳的脖子,直接将人拎了起来甩在了床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一副正经样儿。”柳棠本就没多少耐心,她死死扣住床柱,圆润精致的指甲硬生生掰断了。

池柳被捏着脖子拽起来时整个人都懵住了,他没料到顾夫人是个女子力气却比寻常男子还大了不少。

微微的窒息感和喉咙被挤压的痛痒让他咳了两声,趴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怎地找到金主了?看样子我还坏了你的好事儿啊。”柳棠扯了扯嘴角,俯身用指尖摸了摸池柳的面颊。

断裂的指甲凹凸不平,在皮肉上划过又痛又痒,池柳不想惹事儿,低着头没敢躲,不料下一秒,那双手揪住旗袍的领口硬生生撕开了。

柳棠在细腻的脖颈上摸了一把,又勾住领口向下拽。

随着一声闷哼,破碎的布料勒过皮肉,露出一对打了乳环的胸脯。

翠绿的翡翠环穿透皮肉箍在红嫩的乳尖,一条细细的金链垂在皮肤上,连接着两处环。

池柳纵使被男人摸了个遍,此刻莫名其妙被侮辱却也有些恼怒,捏紧了拳头想推开柳棠。

还没等他使劲,胸口的金链就被柳棠用指尖勾了起来。

“什么?别!”还不等池柳反抗,柳棠手指勾住金链狠狠向上一拽,尖锐的刺痛登时贯穿了乳尖,池柳上半身向上拱起,拽着柳棠的手腕发出一声痛叫。

柳棠拽着那金链在半空中提了片刻才松手,池柳倒了下去,立即蜷缩成一团,脖颈处已经疼出了冷汗。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旗袍被撕成了一片布料,水红的指尖从脖颈向下划到小腹,池柳咽了口口水,有种被倒从上至下剖开的感觉。

柳棠神色晦暗不明,用指尖勾了勾池柳下身穿着的内裤,那只是一片梯形布料罩住前段,连着两根细绳,一根绕过腰肢,一根勒进臀缝。

“你今夜打扮成这样等谁呢?”柳棠语气中有些烦躁,揪住那片布料拽了拽,露出了底下剃了毛的会阴。

池柳忽地发力一把推开柳棠,用被子将自己囫囵一裹跳下了床。

“当然是等顾老爷,没想到竟等来了您。”池柳心底疑惑,却也不愿平白受下去。

“真是没想到大夫人竟有这种癖好,反正我不过是个小倌,早就谈不上什么清誉了,但大夫人可不一样,这事儿要是捅到顾老爷跟前,咱俩究竟谁吃亏也不用我多说。”池柳用被子裹着自己,却又小心避开了肿痛的乳尖,他心底暗骂一声,看这疼法儿指定是出血了。

柳棠攥着帕子,烛火那点微弱的光照亮了她半边脸,另外半边脸藏在黑暗里,眼白却格外清晰。

池柳被那双眸子看的后背发麻,又朝后缩了缩。

屋内静了半晌,柳棠缓缓走至门前,伸出手将门推开。

屋外的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将柳棠旗袍吹的猎猎作响。

池柳以为柳棠要走,暗地里松了口气,不料她忽地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池柳心下一惊,挣扎着向后退道:“抓我做什么?松开!”

池柳挣扎半晌,柳棠却抓着他的手腕纹丝不动,转身直接将人拽出了房门。

池柳跨过门槛时绊了一下,跪坐在地,又被柳棠拽住朝前拽了拽,腿在地上磨的生疼,又急忙踉跄着起来。

“松开我!”池柳甩着手腕身体向后倒,柳棠啧了一声,手上一个使劲又将人朝前拽了几步,跨出了走廊,直直朝着顾老爷住的四进院走去。

瓢泼大雨将两人浇了个透,池柳尝过了膝盖在地上擦过的刺痛,即使挣扎得再厉害也不敢跪坐在地,只能踉跄着被柳棠拽进了主屋。

屋内

候在床边的丫鬟见了柳棠愣了愣,不敢多问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幽幽烛光透过曲屏一跳一跳的,印出床榻上几乎没什么起伏的人影。

“老爷,我带着您的五太太来见见您。”柳棠生的一副好嗓子,此刻说出来的话却如同掺了冰碴。

曲屏后传来几声咳嗽,接着便是风箱般的呼吸,顾弘武被那日祈福的烟气熏掉了半条命,此刻发了高烧连着几天都半死不活。

柳棠将池柳拽到屏风后,将人往床上一推。

池柳站不稳,身上湿透了的棉被滑落,赤身裸体直直趴在了那人的身上,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浑浊的双眼。

床上那男子双眼发黄,面颊凹陷,眼球内凹,每吸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池柳愣神一瞬,猛地爬了起来,双手撑着床向后爬了下,缩到了床角。

柳棠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道:“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指不定老爷哪口气儿没喘上来就死了呢。”

顾弘武听见这话呼吸重了两分,瞪着眼睛看向柳棠,却也没了力气再与她说刻薄话。

柳棠用指甲拨开粘在面颊上的湿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怒火,没再看池柳一眼,转身推门离开。

池柳冻得浑身发抖,无措地看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顾老爷,又看了一眼柳棠的背影,心底有些发慌,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等他追出去时,柳棠跨过院门,拐了个弯消失了。

池柳仰头看着瓢泼大雨晃了晃神,脑海里闪过柳棠离开的背影,脑海深处一阵阵发痛。

不知为何那背影与模糊记忆中的另一个背影重了起来。

池柳心底一阵阵发慌,又有些针扎般的疼,他捏紧门框,咬咬牙转身拿棉被将自己裹了追了出去。

白皙的脚掌踩过青石砖上的凹槽溅起一阵水花,夜里冷风裹着雨水一吹,将他本就浑浑噩噩的脑子吹的更加混沌。

他跨出院子,看着高大的院墙和被风吹的摇曳的红灯笼迷茫了,脑海里阵阵刺痛,他忽地记起了自己在哪儿瞧过那双丹凤眼。

几日前,或许是更久前,他被人灌了不少药,醒过来后整个人都晕了,脑子里什么都记不住,叫他也不应,老鸨便给他放了半天的假叫他好生休息。

他闻着深巷中男欢女爱留下的潮湿气味,忽地泛起了恶心,捂住嘴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他便在这时遇到了柳棠,彼时她正从车上下来去路边一家店里买东西,身旁忽地窜过来一人,跑着跑着就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柳棠身边跟着的人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深巷里买身的,呵斥了两句见人没反应就想伸手去拽,省的惹柳棠不快。

刚伸出手却忽地被柳棠抓住,狠狠甩到了一边。

柳棠看着地上匍匐着的狼狈身影,纵使穿着寻常男子的长衫,却依旧改不住脖颈上深深的咬痕,面颊被人扇的青紫,嘴唇也破了几道口子,被人咬的红艳。

地上那人像是终于缓过神,抬起眼看了一眼柳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抱歉起身便想走。

柳棠没有拦他,那人已经走了许久,柳棠还是盯着那处,眼眶逐渐有些发红,浑身散发着戾气。

周围人低了头不敢说话,片刻后,柳棠看着那道背影离开的方向,阴冷道:“查清楚那人是做什么的。”

池柳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一介卑贱小倌能被大户人家看上去做姨太,但心底还有个声音在呼喊,他知道那是以前的自己,但他听不清那人说了些什么。

老鸨和客人给他长期灌药灌坏了他的脑子,别说几年前的事儿了,就是上周的他也记不清。

但那种隐隐的熟悉感不是假的,池柳想起柳棠那双丹凤眼,心脏隐隐作痛。

他犹豫片刻,着朝方才柳棠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走了几步,他便在看着错综复杂的里巷里迷了路。

摸了半晌无果,只能绕回自己院子里。

他低头跨上台阶,推开屋门被扑面而来的暖气吹的打了个抖。

柳棠翘着腿坐在屋内椅子上,身上的旗袍已经换了件干净的,此刻正捏着茶杯垂着眼,听见动静抬眼讥讽道:“这么久,你还真陪他睡了一觉?果真是娼妓,甭管什么东西,给了钱就能睡。”

池柳没回话,眼神有片刻的放空。

柳棠看着他,将茶杯摔在了桌上。

几个丫鬟迎了上来,带着池柳进了曲屏后,浴桶里热气蒸腾,将他身上的寒意彻底洗去。

池柳换了自己的干净衣物,沉默地站在了柳棠身旁。

丫鬟见状识相地退出了屋子,去了耳房歇息。

“有些事我是真的记不大清了……”池柳站了片刻,忽地便开口开始解释了,但显然柳棠不信。

“我……被老鸨灌药灌坏了脑子,听说之前还摔过,现在能记得自己叫什么就不错了。你我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往,不管是什么,我都已往的一干二净。”池柳说完这句话对上了柳棠阴沉的眼神,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料想过说错话的后果,或许是回到那个肮脏潮湿的妓院,抑或是挨打,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

但他愣是没料到,柳棠将他拽上了床。

刚洗过的皮肤还泛着水汽,像包在油纸里的酥嫩点心。

柳棠拨弄了两下他乳尖的翡翠环,指尖向上,扼住了他的喉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

“既然你忘了,我带你回忆回忆又有何妨。”

池柳感受到脖颈上的压力骤然增大,窒息感席卷而来,他伸出手抓住柳棠的手腕,摇头想让柳棠放开他。

皮革摩擦与金属扣的声音传来,脖子上的压力骤减,池柳深深吸了口气,随即不停地喘息。

他猝不及防被柳棠翻了个面,皮革材质的束缚带将他双手捆在了身后,因为捆得太紧导致双手没一会儿便开始发红。

一个核桃大小的口塞被按进嘴中,池柳忍不住低下头蜷缩起身子干呕,又被人抓住头发狠狠拽了起来。

双腿被拉开捆在了两侧床柱,池柳知道了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熟悉的恐惧弥漫了上来,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两滴泪划过眼角,又被一双红唇亲去。

鲜红的口脂留在了他的颧骨上,那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上下摩挲,最后给他带上了项圈。

“乖,不怕,这就带你回忆回忆。”柳棠从后环住池柳的细腰,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池柳肩膀一痛,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声音,等柳棠松开,肩膀上已经多了个牙印,细微的血迹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柳棠挖了一块香膏在手中揉搓直至融化,温热的油脂被均匀涂抹在匀长手指上,随即对着那口后穴狠狠戳了进去。

池柳受不了一口气进三根手指,头抵在枕头上,双腿都在发颤,后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像是要将他劈开。

“宝贝儿,你没以前紧了啊。”柳棠狠狠往里戳弄,对着那口泛着水红的穴发泄,丝毫不顾池柳是否受的了。

肠道内的一块软肉忽地被指尖狠狠顶住,使劲按捏揉搓。

池柳痛哼的声音一下子有些变调,他被戳出了感觉,前段已经不知不觉抬了头,马眼中流出晶莹液体,拉着丝滴落在床上。

就在他即将到达顶峰时,手指忽地撤出了后穴,抚上了马眼。

柳棠将指尖的粘液抹在池柳脸上,在他耳边低语道:“看啊,你的淫水。”

池柳听着身后的细碎声响,有些恐慌,片刻后,脖颈上的项圈忽地被人拽住链子拽了起来。

池柳吸不上气,痛苦地挣扎,后穴传来了被什么东西摩擦的触感。

柳棠带上了固定在腰上的假阳,对着穴口磨了两下,随即一只手拽住项圈,一只手掐住池柳的腰,狠狠朝前一顶。

池柳大叫一声,细细水光顺着面颊流淌。

柳棠看着全部没入的粗大假阳,笑了一声,缓缓抽出,又猛地顶了进去。

“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天生适合被人操。”

池柳说不出话,只能不停摇头,脖颈上的压力未曾消失,他被撞的脚趾蜷缩起来,因为吸不上气嗓子深处散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柳棠撞的用力,在那臀上撞出一阵阵肉浪,她心痒,松开那细腰,在臀瓣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红晕没一会儿就在皮肉底下透了出来,微微发着烫。

柳棠捏了一把红肿发烫的屁股肉,喘息着对着那要命的点狠狠撞击。

池柳感觉眼前闪过一阵阵白光,他像搁浅的鱼一样弓起背弹了几下,到达了巅峰。

柳棠此刻终于松开了项圈,池柳倒在床榻间抽搐着,射过的性器半软在腿间,忽地流出了淅淅沥沥的尿液。

池柳此刻已经无暇顾及,他大口呼吸着空气,眼神已经涣散。

柳棠看着他清冷却又淫贱的模样,分明爱不释手,却又在心底透出隐约的痛。

柔软的臀瓣再次挨了打,后穴被狠狠贯穿。

“你这副样子没少被人看去吧。”柳棠呼吸有些发抖,掐住他的腰猛顶,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啊,忘了,你就靠这个吃饭呢。”

池柳脸蹭在被褥间,在颠簸里忽地出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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