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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 一辆suv粗莽的闯入, 远光灯打在纪南岑的背上,将整个后院曝露在冷白的光晕之中, 气氛顷刻间从悠闲变成了紧张。
段承霈放下杯子, 扬起他那标志性的诡异笑容,似乎在为自己的阵容添了强大战力而窃喜, 言语充斥着无法隐藏的愉悦:“她终于来了。”
纪南岑睥睨眼前男人阴险的神色, 耳后响起甩上车门的声音。
牛津鞋底踩着茂密杂草才会发出的窸窣声, 在耳畔间渐行渐近,她却迟迟不肯回头看去。
直到段承霈慵懒的支着脑袋,揶揄道:“你是不敢面对么?竟然连头都不想回。”
被言语刺激,纪南岑太阳穴上的血管因愤怒而暴凸,她鼓足了勇气,顺带着也咬紧了腮帮子。
讚达的坐姿依旧稳如泰山,既不调侃,也不帮着说话,大概是觉得只有让她独自面对,才是最好的帮助。
攥拳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纪南岑终究是沉默的转身迎接真相。
这一刻,她不惧远光灯的刺眼,却被另一件她早就知道,亦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蛰疼了心尖。
身形高挑的陆之默被白光裹着全身,脸颊却淹没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此刻的她是怎样的神情。
横抱在怀里的人塌着胳膊,随着步伐的起伏而自然摆动,药效还没过,毫无意识的苏屿汐只能任人摆布。
纪南岑看着深爱的妻子,被挚友掳到随时都会爆发火拚的争端之中,她的三观稀碎了一地,能用年做单位细数岁月的深厚友谊,如此轻易的分崩离析。
“陆之默,你的行动未免太慢了点,随随便便绑人这种事,还得是要一气呵成才行。”段承霈不嫌事大,调侃着迎面走来的陆之默,言语的深意不难揣测,明摆着就是想要刺激纪南岑。
被天塌般的真相压倒时,人会变得精神恍惚,甚至是极尽癫狂。
纪南岑依旧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朝着陆之默骤然扬起的笑容极为丑陋,指着她的鼻子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又很狼狈的回头看向讚达,无助从眼底溢出了湿润,唇瓣也随之而来的颤白,不自觉的退了几步,摇头的同时抽着脖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的”
陆之默并未搭理她,抱着苏屿汐与之擦肩而过。
彼此睥睨,纪南岑被压抑又漠然的气场震慑,为什么会如此陌生,仿似未曾相识,唯有那份冷血带着嘲讽般的熟悉。
虽然苏屿汐离自己很近,纪南岑却不敢轻易行动,毕竟在製高点,还架着一把随时都会要命的狙击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