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英国伦敦
“痛的话记得说一声,没必要强忍着。”身旁的纹身师傅提醒道。
这里的纹身师是来自中国的,虽然在英国待了很多年,但是中文依旧流利标准。
她生的清冷秀丽,见她如此紧张,只是额头微泛着轻微水光,都格外清晰,以及她局促不安攥紧的手,不由的代入她的心情。
但完颜玉依旧强装镇定,殊不知自己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你不用管我。”明显有些吞吐。
纹身师傅虽有些无奈,但客户的要求他又怎么多去干涉呢。
再说了,完颜玉敢说敢做一看就是做好准备以后能干大事的家伙。
当然她也在努力平复心情的躺平在纹身椅上,这是她今天十八岁送给自己的礼物。
早早就对纹身感兴趣了,一直听说很痛,没尝试过的她对此非常感兴趣,并且觉得小菜一碟,现在不是了,光是听着机器发动的犹如蚊蚂般杂躁的声音都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既然来都来了哪有打退堂鼓的可能,二话不说一套流程下来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那我开始了。”纹身师傅还好心提醒一下,怕猝不及防会给她带来惊吓。
针头扎在皮肤的一瞬间,完颜玉有一瞬间整个人都紧绷了,但很快她又慢慢适应了下来。
肚子的软肉听说是极痛的,有一说一确实非常痛,但这都不算什么。
之所以会有这种决心,是因为母亲。
而她决定一辈子留在身上的图案,是小时候母亲教她画在生宣纸上的水墨山茶花。
因为喜欢蓝色,在上色时按着自己喜好异想天开的涂了上去。
也成为了她和母亲最后的回忆。
在长大以后发现,这朵蔚蓝色的山茶花是多么的独一无二。
开始青涩的痛楚并未那么明显深入,再后来的多次反复一个位置,愈发痛楚四散。
开始感到煎熬,但她选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视线在周围打转,落在一副与这房间格格不入的画上。
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湖岸边,手握洋伞,独自注视湖上远漂的小船帆。
像极了那时苦苦等待父亲的母亲,思念与爱恋都化作了沉默。
她痛的倒抽一口气,不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在终于在经历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结束了,在为她清洗墨水时,她才真正体会到过程的痛不值一提。
她忍住了大叫,任由纹身师傅擦拭肚子,脸都憋红了,差点就泄气了。
见她如此夸张,纹身师傅轻笑,“你比我见过的女孩都勇敢。”
完颜玉有些惊讶,“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