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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梦

 

夜晚寂静,唯有虫鸣蛙叫声萦绕在耳旁。

姜玉清在山里待了几日,习惯了这个声音。她侧身躺着,身下的温暖提醒着她这褥子是周崖为她铺的。

闭上眼想睡觉,满脑子是日暮时发生的事。

粗粝的手指拂过肩膀、腰间,粗糙的,还有些痒。

姜玉清要疯了,简直是荒唐。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她要与周崖划清界限。

带着微微的怒气入睡,虫鸣声成了绝佳的安睡曲。

姜玉清睡得正香,周崖却全然相反。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一个nv子衣衫半解分开腿躺在榻上,她香肩半露,眉眼间满是ye,而在她的腿心中跪着一个男人。

他与nv子十指紧扣,低头吻她的腿根、ixue。

yshui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流到男人的口中,nv子的sheny1njiao盈满屋子。

她半仰着头,似乎是承受不住了,她娇嗔道:“周崖,慢一点儿。”

原来这两人竟然是他与姜玉清。

周崖仿若受了晴天霹雳,从梦中挣扎出来。

清亮的月se不声不响地游进屋子,照得地面白亮亮一片。

周崖喘着粗气,然后他发现某个地方y得要命。

他克制着不去触碰那个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里平息下来。

为何会梦见姜玉清?

他心中少见地腾起烦闷,再也无法入眠。

姜玉清在迷蒙间听到窗外的声音,不是虫鸣,亦不是鸟叫。

是两个人在说话。

人?姜玉清睁大了眼,她在山里这么久,除了第一日被周崖救起见到了一些村夫,这之后都是她与周崖相看两厌。

她竖着耳朵听外面在说什么。

隐隐约约的,她听见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周崖。

他说:“公子,是即刻启程还是……”

听语气他大概是周崖的下属或者是什么,姜玉清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周崖道:“即刻启程。”

下一刻,有人推开门,脚步声由远到近,帘子一角蓦然掀开。

两人的眼神正对上,周崖道:“你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姜玉清点点头,“嗯。”

他态度依然凉薄,“你穿好衣衫,我带你离开。”

不给姜玉清多余的机会,他转身要离去,姜玉清疑惑太多,她叫住他:“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你不必知道。”

姜玉清原先的衣衫破烂不堪,想是周崖早丢到不知所踪的地方去了。

床边放着一套粗布衣衫,瓷灰的颜se,0着甚至有些扎手。

姜玉清知道她没有资格嫌弃,可还是忍不住想,她的丫鬟穿的衣服都要b这好上许多。

腿几乎动弹不得,她艰难地穿上衣衫,最后累得满头大汗。

平日里最容易做的事此刻耗费了她大半心力。

靠在床头歇息,不多时周崖又来了。

姜玉清累得不想说话,“为我打一盆清水来,我要梳洗。”

他沉默地打了水,看着她梳头、净面。

姜玉清的手中惟有一支蝴蝶碧玺的钗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青丝散落,粗布麻衣,没有半分京中小姐的神采。她蹙眉,镜中的nv子亦跟着蹙眉。

她忽然讨厌透了这幅样子。

重重地将钗子丢在地上,碧玺蝴蝶随即一分为二,碎裂两半。

珠翠阁的碧玺蝴蝶钗,全京城不过十支,当初她是从阿姐手中千央万求要过来的。如今弃之如敝屐。

周崖会不会认为她失心疯?她才不在乎。

扶着墙,姜玉清慢慢地向外走,难不成她离了周崖就走不出这扇门了吗。

她不相信。

周崖凝望着地上碎裂的钗子,他俯下身子,拾起来。碎裂的蝴蝶翅膀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藕se的碧玺耀眼晶莹。

三日前谢玄收到周崖的密信,信中说他在云霞山遇到棘手的事,要他带几个人前来处理。

他只在信中说事情棘手,具t遇见了什么不曾写清楚。周崖极少在信中含糊其辞。

谢玄一头雾水,看到后面,发现他不仅要带着人,还要带上……竹轿,马车。

周崖出了京城少有坐马车的时候,他偏ai纵马驰骋。那么这轿子马车是为何人准备的。

谢玄揣着满腹疑问上山,直到看到姜玉清。

他恍然大悟。

都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诚不我欺。

纵然是公子这般冷面无心之人也会栽在nv人身上。

面对谢玄时而讶异时而恍然大悟的神情,姜玉清显得冷淡得多。

他一眼注意到姜玉清腿上有伤,想上前搀扶,又顾及身份,只能道:“马车在山下,待会儿您坐上竹轿,由他们抬着下山。”

幸而这时周崖出来了,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姜玉清,朝着不远处恭敬的几人走去。

竹轿中铺着软垫、被褥,姜玉清坐在上面,那感觉by邦邦的床榻还要舒适几分。

两人皆是脸se微冷,谢玄收起笑意,心说不对,这两人瞧着不像是有情。

周崖回身将屋子落上锁,对谢玄道:“启程吧。”

山路陡峭,姜玉清坐在竹轿上,脚下是云雾深渊,远山含翠,现在想来,她人生十八载从未有过如此闲暇的时候。

抬竹轿的是两个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男人,他们将竹轿抬得稳稳的,姜玉清略微放下了心。

几人沉默一路,快要到山脚下时,依稀看见路边有一辆马车,车夫也正向山上望着。

谢玄吩咐着大汉:“将姑娘扶上马车,仔细一些。”

周崖却道:“不必。”

他一把揽过姜玉清,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中茶水点心一应俱全,想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姜玉清同周崖相对而坐,车夫ch0u打着马鞭赶走了马车,谢玄骑着马跟在旁边。

一路上只听见马蹄哒哒,两人相对而坐竟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玉清的目光在周崖身上流连,他今日仍着青se衣衫,眉眼间说不出的清隽俊秀,他总是自持冷静的,她看不透他。

是了,他们分明是初相识,不过几日。

何况她骗了周崖,而他,也没有说真话。

“周崖,你骗了我。”她是笃定的。

在家时母亲说她像猫,像狗,闻得出味道。她闻得出谎言的味道。

他一撩眼皮,“是,又如何?”

姜玉清无非是想证实她的想法,她什么也做不了。即便她有骨气从马车上跳下去,恐怕明日又要哭着求人救她。

她是案上之鱼,任人宰割。

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活命,她做得到。

闭上眼假寐,逐渐地,窗外传来阵阵嘈杂。

他们进了镇子。

姜玉清掀开帘子朝外望,摊贩的叫卖声不绝,有她喜ai的桃花酿与马蹄糕。客栈外酒旗招展,店小二忙着迎来送往。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临近晌午,他们就近找了个酒楼修整了一番。

饥肠辘辘的姜玉清足足吃了两碗饭,看得谢玄目瞪口呆。

难不成公子nve待了她不成?

姜玉清默默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象,她来时走的是山路和小道,根本不认得这条官道去向哪里。

修整后几人再次上路。

马车的脚力终究是慢一些,天暗了下来,他们紧赶慢赶终于找到客栈。

姜玉清单独住一间屋,她躺在客栈的床榻上,耳旁少了吵人的虫鸣,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迷蒙间睡着,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雾霭弥漫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她怕极了,怕鬼怪jg灵,更怕猛兽毒蛇。

她想逃出去,却怎么也跑不出这迷雾。

仿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夜半惊醒,姜玉清惊魂未定,额上布满细汗。

屋中一片黑暗,不见月se,也许是乌云遮住了月亮。

天蒙蒙亮时姜玉清又睡了过去。

恍惚间她听见脚步声,有人靠近,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去。

是谁,是周崖吗。

将近晌午她才醒,昨夜睡觉时窗子留着一条窄窄的缝,日光顺着爬进屋里,直直地照在床尾。

谢玄挑了个临窗的桌子,可见窗外湖面平静,飞鸥轻点,杨柳扶风掠着湖面,惬意自在。

姜府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这不是姜府。姜玉清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她问:“今早为何不叫醒我。”

周崖做事拿定注意后不会再犹豫不决,否则他也不会昨日一大早就启程赶路。

店小二利落地端上最后一道菜,是一盘羊蹄羹,se泽诱人,香气扑鼻。

谢玄停下伸出筷子的手,他在周崖与姜玉清间打量,这两人当真是奇怪。

周崖夹起一块羊蹄放进她碗里,答非所问:“你太过清瘦,合该补一补。”

此时最纠结的莫过于谢玄,他似乎需要说些什么,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公子是见姑娘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

这句话一出,两道骇人的目光同时刺向谢玄,他心说不好,不该多嘴,又说错话了。

姜玉清讶异不已,周崖不像是这么贴心的人。于是她望向周崖,“真的吗?”

谢玄是周崖亲信,他说的话相当于是周崖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周崖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他道:“嗯。”

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周崖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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