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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军靴

 

出乎意料的是,用餐的气氛相当愉快。

化名为陈虎山的陈彪把一头金发染黑了,看起来跟常人没什么不同,非常懂得说话的艺术,将两位长辈哄得很开心,外公甚至孜孜不倦聊起过去打仗的经历,两老几乎忘了温凉年的存在。

陈彪听得认真,还提到村里似乎也有别的军人,外公点了点头,“有,一个特种兵刚娶了个毛子nv人回来,连带还请了他长官过来养伤,咱们这儿风水养人,确实是个适合养伤的好地方,我也给他们送了些橘子表示敬意,两个都是不错的好男儿。”

陈彪笑了笑,“那倒是,他们为国家打仗,哪能不善待。”

温凉年没怎么专心听,她胃口依旧不太好,吃了半碗饭就起身收碗,陈彪见她准备离开,笑yy地问道,“怎么吃得这么少?”

外婆嫌弃道,“别管她,一个孽种吃那么多g什么,这样的份量我还嫌多了。”

徐桂兰声音拔高,“妈!”

梁明也脸se一白,“妈,瞎说什么呢?”

外婆冷笑,“怎么?我说错了什么?阿兰啊,可别胳膊向外拐,这孩子本就是孽种,徐俪俪那个不中用的,平白无故给人家当什么小三,把咱们的脸都丢尽了!”

温凉年无声讥笑,实在懒得回嘴,将碗筷放入厨房的洗手槽后,迈步往偏院走,打算从后门溜出去散步消食。

突然,一道稚neng的嗓音n声n气道,“姐姐要去哪里?”

温凉年回过头,看见小柯站在后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估计是看她走了,也赶紧下桌来找她。

温凉年皱眉,“散步去。”

小柯喜上眉梢,“我也要去!”

“胡闹。”温凉年冷冰冰地道,“你跟来要做什么?”

小柯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安,绞着衣角说,“觉得姐姐很可怜,想跟姐姐玩。”

温凉年扯了扯嘴角,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n娃子说可怜。

她走回去,抛下一句,“别出去了。”

“不出去玩吗?”

“你太烦了,我不想出个门还要照顾你。”

小柯委屈巴巴,但还是任由温凉年抓着他的手回屋去,并告诉她自己有间玩具房,想回房玩小玩具。

小柯的玩具房不大,收拾得还算g净,地上铺了软垫,采光也好,温凉年坐在垫子上看着他玩了一会儿,有点昏昏yu睡,小柯便跑去找了一只大娃娃给她枕着头。

温凉年差不多小憩了十五分钟就醒了,一睁眼发现小柯也躺在她旁边,露着小肚子睡得挺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睡颜半晌,站起身回房去。

路上碰见了徐桂兰,温凉年随口问她,“那个姓陈的走了?”

徐桂兰点头,“刚刚借完厕所后,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别让他再进家门了。”温凉年道,“他很危险。”

“怎么会?”徐桂兰觉得很荒谬,“这小伙子挺好的,懂礼数,我们也认识他一阵子了,没g过什么坏事。”

温凉年原本想直白地说这人是通缉犯,但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敷衍地说,“那好吧,兴许是我错了。”

当晚,小柯又来缠着她一块儿睡觉。

温凉年被纠缠得没办法,g脆随他去了。

小柯一来到她的房间,就抱着棉被和枕头滚上了床,趴在她身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之前都没回来过这儿?”

温凉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平静道,“懒得回来,你外公外婆不喜欢我,何必回来当受气包?”

小柯似懂非懂,“我听过他们说你的坏话,可是我觉得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温凉年嗤笑,“说了我什么?说我是个肮脏的贱种,丢了他们的脸面,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

小柯皱起眉头,咬着手指头想了想,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话的意思,然后说,“我不懂为什么外公外婆不喜欢姐姐,妈咪常常念着你,还跟我说要待姐姐好一些。”

温凉年沉默数秒,无言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谁知道徐桂兰是不是真心的,当初妈妈si去后,徐桂兰根本没出现在丧礼上,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两个老人给绊住了无法前来,之后也没怎么联系她。

温凉年向来不喜欢母亲娘家这边的亲戚,现在也不怎么亲近温家的人,对她而言谁都无法信任,就连现在想要和她修复关系的父亲她都不乐意搭理,省得又遭亲人背刺得不偿失。

身旁忽然响起小柯轻微的呼噜声,温凉年瞥他一眼,发现孩子已经睡着了。

她翻了个身躺一会儿,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可实在心里烦躁,不得已又起身下床,到外头去透个气。

夜里寂静,蛐蛐儿唧声特别清亮,温凉年踩着拖鞋蹲在台阶上,随手捡了只蒲扇给自己扇风,无声望着月亮发呆。

小时候她跟着母亲回村的记忆依然鲜明,半夜她被暑气热得睡不着,挨着妈妈小声抱怨,徐俪俪就带她出来散步吹风。

幸运的话,还能隐约听间另一头房间传来外公外婆尖酸刻薄的埋怨,认为母亲带着她回来简直是丢了他们徐家的脸面,两个贱种脏si了。

年幼的温凉年刚开始还会问母亲什么是贱种,母亲只是冲她微笑,悠声道,“我们这种社会底层里一路0滚打爬,好不容易才寻些快捷门道活下来的人,就是贱种。”

“外公外婆这么讨厌我们的话,为什么妈妈要带着我回来?”温凉年问。

徐俪俪笑眯了双眼,语气恶劣道,“那当然是要恶心恶心这些老跟我要钱的x1血虫啦。”

隔天下午,小柯午觉一醒就缠着温凉年带她出门玩,说要去山上采野果抓虫子,可家里两老跑去跟别人串门子去了,梁明和徐桂兰又要出门一趟采买一些生活用品,没法陪着去。

“六点准时回来啊,别玩得太疯。”

徐桂兰犹豫了一下就同意让温凉年带孩子出去玩,毕竟温凉年都快二十岁了,小柯也机灵懂事,不至于太担心。

温凉年失眠了一整晚,原本懒得出门,但看见小柯抱起一筐小竹篮面露期待地望向她,想着反正自己也是闲着,牵着小柯出门去了。

山间小路不算崎岖,不过走起来还是挺耗费t力的一件事。

小柯呼哧呼哧地爬着山,手心都是汗水,而温凉年一直心情不大好,因为这趟回村她没带球鞋,只能挑双好走的平跟鞋陪小柯上山,可脚后跟仍是被磨得隐隐发疼,估计要起水泡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小柯立马像颗子弹一样冲过去采树莓,嘴里叨叨念着要给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姐姐吃,温凉年站在旁边看他摘果子,下意识要去掏烟盒时,才想到温平允老早没收了她的烟,让她好好治胃炎。

这让温凉年感到无b焦躁,心烦意乱,正想叫小柯回家时,一扭头却发现小柯不见了。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点声响都没有,肯定有鬼。

天se逐渐暗了下来,温凉年低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下山了,便径直往林子深处走,边走边扬声道,“陈彪,绑走一个小孩儿可真是有骨气,不妨出来陪我聊聊贾川的si?”

陈彪是个忠心的,听到她提起si去的贾川肯定会心里膈应得要命。

果然,这么一激,陈彪从不远处的粗树g后方走了出来,他手上抱着嘴里被塞着破布的小柯,看起来是被打晕了过去,baeng的小脸还肿了一大块瘀伤,着实惨不忍睹。

“胆子不小啊,温小姐。”陈彪扔下手里的小孩儿,语气嘲讽道,“你可真蠢,不知道这深山最适合毁尸灭迹吗?”

温凉年抱着双臂,笑着道,“知道啊,我就无聊,想找刺激玩儿。”

陈彪冷笑,“找刺激玩儿?我待会就拿刀剖开你的肚子掏出内脏,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拿去喂这孩子吃,这样足够刺激吗?”

“这样啊。”温凉年的嗓音懒洋洋的,“我还以为你想威胁我跟你za呢。”

陈彪见她纹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毫无半点惧se,心里越发愤怒,伸出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学不了教训上你的当?我永远不会忘记川哥是怎么si的,就是被你利用这个方法弄si的。说起来我运气可真好,竟然能在你外婆家遇到你,哈!”

温凉年被他一掐,呼息逐渐困难起来,脸颊也憋得满脸通红,她却没有挣扎,握住他的手腕断断续续地笑着说,“我已经、报警了……杀了我……你一定是、si刑!”

陈彪狰狞发笑,掐得更狠,“话这么多不就是怕了,你怕si!”

温凉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呼呼的,双眼发黑,连带五感都变得迟缓许多,可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极端的念头,特别想知道当她的“家人们”看到她的尸t时会做何感想。

估计没有人会为她哭泣,也没有人会为她伸张正义。

不可否认,她按着父亲的劝导回到这村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的抑郁症悄然发作,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可实际上她厌恶极了这里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处在一种压抑负面的情绪里。

在看到陈彪出现的当下,温凉年反而觉得今天是个适合si亡的好日子,天时地利人和,还不用自己动手,只怕陈彪不敢杀她。

就觉得si在这里,狠狠恶心那些家人挺好。

意识朦胧间,温凉年听见陈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她整个人莫名其妙脱离了牵制,跌坐在地剧烈咳嗽出声,被剥夺的视觉也在血ye流通后瞬间恢复。

同时,她注意到身旁多了一双军靴,合身g净的深se迷彩k漂亮地g勒出男人修长笔直的长腿,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蝴蝶刀,几滴血珠沿着刀锋滚落在她的白se裙摆上,渗出鲜红的痕迹,惹得温凉年忍不住怔怔地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庞。

黑发男人的面容深邃凌厉,骨相棱角分明,是混血的英气长相,他的眉眼锋锐,那双漆黑的眼眸涌出深沉的冷意,浑身散发着一gu曾在战争上浸染过烟硝与鲜血才有的气息,教人心里寒意顿生。

温凉年颤抖着嘴唇,喃喃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谢征。”

当一个喜欢过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时,温凉年的脑中一阵空白,心中无惊,却也无喜,反而更多的是恐惧。

毕竟她曾经选择抛弃了良知,与过去的自己撇开关系,而且现在小柯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是她作壁上观顺水推舟的结果,算是做了件坏事,也不知谢征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

听见温凉年颤声唤出他的名字,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动,乘着陈彪刚被t0ng了一刀疼得没法反击时,转动刀柄俐落收刀,随即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近身搏击,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陈彪,直接把对方打晕了过去。

一个城市里的小混混,t术哪能b得过上过战场的特种兵。

把陈彪放倒后,谢征回身朝她走来,温凉年咬唇不语,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漆黑的眸子不带情感地在她脸上打量片刻,才道,“你在g什么?”

温凉年浑身瑟缩了一下,想哭,又不敢哭。

“温凉年,你想si吗?”谢征问,“你为何要挑衅对方杀了你?你知道我若是没跟上来,你今晚就是被埋藏在深山里头的一具尸骨了吗?”

温凉年垂眸,眼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嘴唇发白,几秒后才想着要说对不起,但是她已经太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愣是吐不出半句话。

她开始想,为什么她有抑郁症?为什么她不能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为什么她在夜场工作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又为什么有人想毁了她,连喜欢的人都没了去追求的资格?

能怨天尤人吗?也不能,太多太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跟温平允shang也是为了报复温家和找出答案,这些选择她怨不了别人,计划还未真正开始就失败也是她自己身t的问题。

现在的她,就像是赤身0t地站在谢征眼前一样,将自己黑黝黝的心脏掏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么肮脏又恶毒。

没有人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落魄不堪的一面,但她也对谢征说不了谎。

温凉年轻声问道,“刚刚那个混混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谢征说,“全部。”

好,那谢征肯定也听出来,她为了找刺激陪小柯上山,将无辜的小柯卷进来了。

温凉年笑了笑,仰脸望着他,“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救我根本是多管闲事。”

谢征看着她半晌,缓缓道,“你生病了。”

温凉年怔了怔。

“被混混强j、母亲意外离世、得了抑郁症,并且自杀五次未遂。”谢征的声音清冷,眼里并未流露出半点厌恶的神se,仅仅是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她,“我回来后调查过你,大致上知道你的情况。”

他冷冰冰地哂笑,又接着道,“我能说你犯罪了吗?没有,但是你确实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卷进来,也没有告知家人这个人的危险x,否则他们根本不会让你把孩子带出门。可我能不同情你吗?也不行,是生活把你一个年轻的nv孩子折磨成这副模样,我的确不忍心苛责。”

温凉年低下头,被他这段话彻底染红了眼眶,但她sisi咬紧牙关,生怕自己掉了眼泪,以免弄得自己像是要用眼泪打动他一样。

他起身,抱起仍然意识昏迷的小柯,对着坐在地上的温凉年问道,“站得起来吗?”

温凉年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哑声说道,“陈彪怎么处理?我刚刚说自己报了警是激怒他用的。”

谢征语气冷淡,“我知道,我早就报警了,也让人待会过来帮我盯着他,估计他半小时后才会醒,就算醒了也跑不了多远,不用担心。”

一回到村里,徐桂兰远远看见他们,神se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小柯正被谢征抱在怀里,脸上还有瘀伤,连忙拽着温凉年的胳膊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全家人正准备上山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柯是昏迷的?”

“是陈虎山动的手,已经报警了。”温凉年淡淡地道,“我本该不让小柯出门的,把他卷入危险了,我很抱歉。”

徐桂兰惊愕地捂住嘴,这才想到温凉年曾经警告过她,陈虎山很危险。

她也顾不上责怪温凉年先前没细说陈虎山的事情,抬头对谢征道,“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先把孩子送回去。”

谢征点头,抱着孩子跟在徐桂兰后头。

温凉年走得有点慢,勉强跟上速度,她的后脚跟已经被磨出血了,疼得不得了,一路上却是一声不吭的。

当他们三人一进家门,梁明立刻从谢征手里接过小柯,外公和外婆也急急忙忙迎上来查看外孙的伤势,随后外婆扭过头,怒气冲冲地朝温凉年走来,扬手就甩出一巴掌。

这掌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温凉年没有躲,y生生接下了这个巴掌,只是老人家经常g农活,力气极大,以至于温凉年整个人差点没站稳,还是谢征抬手扶了一下她才维持住平衡。

她感觉自己被打得耳鸣嗡嗡直响,下意识以舌尖抵住肿胀的脸颊,脸部又疼又麻的,可见这老人下了重手。

“妈!”

徐桂兰来不及阻止,只能哽咽地叫了一声,但外婆抬手制止了她,对温凉年尖锐指责道,“温凉年,为什么你一来就出了这种事?早知道就不该心软让你这个孽种踏进家门!一来就惹得全家不得安宁!”

温凉年抬眼,冷笑道,“合着你们对我母亲的si冷眼旁观就很高尚?”

一瞬间,屋里的气氛变了,徐桂兰与梁明低下头没再说话,外婆冷下脸说,“冷眼旁观?徐俪俪不孝,十八岁就离家出走,我做母亲的已经够难过的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温凉年嗤笑着说,“您真不要脸,像个x1血虫一样频频伸手跟我母亲要钱,知道她攀上了一个有钱人,每个月要的钱至少也要数万以上,后来我妈跟温青云断了关系,生活逐渐陷入困境,您榨不出钱来就不闻不问了,还巴不得我妈跟您没扯上半点关系。怎么?x1过我妈的血又不认账了?”

外公厉声道,“温凉年!你妈妈本就应该拿着这些钱来孝敬我们,我们一手将她拉拔长大,还不准我们生活过得好?”

温凉年说,“没有不准,但如果你们所谓的拉拔长大就是物尽其用,我确实大开眼界。”

她的目光落在徐桂兰与梁明身上,尖锐地反击道,“只有懦弱老实的人会听从你们的话,如果他们是孝顺,那我母亲的愤然出走便是不孝,也未免太可笑,你们只有在需要钱时会与我母亲联系,却在她si后,连丧礼都不愿来参加。”

说完,温凉年不愿浪费时间再争执,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径直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一直静静旁观不cha手的谢征也看出来她打算离开,帮着她收拾东西,问她,“你能回去吗?”

温凉年y生生道,“我没联系司机,出村去打车也行。”

谢征没说话,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跟对方嘱咐几句后,态度不容拒绝地对她说道,“上我那儿住吧,别逞强。”

温凉年否认,“我没有。”

谢征摁着她坐在床沿上,简洁道,“脱鞋。”

温凉年抿嘴,仍是不想脱。

谢征说,“你要我亲自帮你脱吗?”

温凉年知道谢征肯定是看出来她的脚受伤了,走路难免有点跛,只得弯下腰来,脱鞋让他看看脚后跟的伤口。

谢征没碰她的脚,仅是蹲下身来端详了一下,说道,“起了些血泡,走出村打车起码要走将近二十分钟的路,况且你还要拖着行李走,我不认为你还能撑到那时候。”

温凉年深深x1了一口气,问他,“你为什么又要帮我?”

谢征抬头注视着她,慢慢道,“你希望我不理会你吗?”

温凉年不回答了。

谢征站起身来,平静地反问道,“你的眼神明显是在向我求助,难道我要装作看不见?”

这场xa并没有花费过久的时间。

温平允发现她的脚后跟受了伤,不再缠着她继续在床上缠绵,完事后便把温凉年抱入了浴室。

温凉年在他的搀扶下,浑身ch11u0地靠在浴缸内,垂着眼皮不说话,累得一根手指都懒得动,由着温平允拿花洒替她冲洗身t。

男人挽起衬衫袖口,屈膝蹲在浴缸旁边,长指再度探入她腿间,仔细地抠弄出残留在x口里头的jgye,温凉年敞着长腿看他清洗的动作,忽然没头没脑地道,“那时我被强j后,一个人在浴室里清洗了好半天,因为那个混混s了很多进来,甚至太过粗暴弄伤我了,清洗身下的时候特别疼。”

她抬腿,光0纤细的脚踝架上了温平允的肩膀,在男人的衬衫上留下sh漉漉的印子,慢腾腾地说,“既然你那么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那我被强j的那一晚,你在哪里?”

温平允握住她的腿,以宽慰的语气温声道,“抱歉,那时候我人在国外,后来想着替你出气,给了监狱的狱警一点好处,将那个混混处理掉了。”

“哦,所以你完全不知情?”温凉年抚0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拇指轻蹭他薄薄的嘴唇,“真奇怪,你看起来好像喜欢我很久了,竟然没注意到我的情况?”

“毕竟我也不是万能的。”温平允关了水,给温凉年拿了浴巾擦身,一边说道,“但是喜欢你很久是真的。”

“说来我听听。”温凉年搂上他的颈项,眉眼弯弯地说道。

温平允低笑,将她抱出浴缸,亲昵地吻了一下她的眼尾,慢慢地道,“你十三岁那年时,参加过一场国内的初中生芭蕾舞b赛,我当时瞒着父母去看你的表演,很惊yan。”

“十三岁?”温凉年说,“我是跳《胡桃钳》的糖梅仙子之舞吧,只拿了个优选,不怎么样。”

“冠军与亚军是内定的,你自然不可能拿到好成绩。”温平允笑道,“不练可惜了,你跳的很好。”

当年他从父亲身上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猜测出父亲大概在外头有了别的nv人,便私下调查了一下,发现了温凉年的存在。

那时候温平允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年龄相差五岁的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无声成长,含ba0待放。

得知温凉年参加了国内的芭蕾舞b赛,他特地拿到了观众资格进场观赏,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等待那个未曾谋面的亲妹妹出场。

然后,温凉年身穿一身简约雪白的舞裙出现了。

年仅十三岁的温凉年已能略见yan丽的雏形,稚幼的骨骼延伸出一副纤细嶙峋的骨架,黑发红唇,瘦骨细腿,x前浮现青涩娇neng的弧度,每一个伸展脖颈、挺x抬腿的动作,对他而言都是一场盛大且罪恶的诱惑。

在那个对x1nyu仍旧处于朦胧0索阶段的年纪,温平允抿着唇,修长的手指交扣,发觉自己身下忽然起了反应,yuwang悄然蓬b0。

她的舞姿再怎么灵动清新,她的眼神再怎么澄澈明亮,也活像是在cuiq1ng。

他面se冷静地审视在舞台上踮着脚尖跳舞的nv孩,一种深沉又莫名的独占yu从骨子里油然而生,极其龌龊,却也格外深切,但他没有冲动行事,更没有主动去找她,而是选择蛰伏多年。

都说遗传xxx1引最容易在血缘关系相近且未曾谋面的亲人之间发生,他对温凉年也是如此,只消一眼,便是过目难忘。

“内定就内定,都过去了。”

温凉年没多想,丝毫不在乎内定不内定,反正她对芭蕾舞的兴趣一般,没得名就算了,她母亲当时也没说什么,只唠叨着说怎么练了那么多年的舞还进不了前三名。

她随手拿了件睡裙穿上,张口使唤温平允给她上药,温平允相当配合,坐在床沿边,让她把双脚搭在他的膝上,上药完才用创可贴贴住伤口。

处理完伤口,温凉年抬腿去踢温平允的肩膀,“你可以走了。”

温平允不急着走,俯身扣住她的细腰,双臂收紧,将她牢牢搂在怀里,声音磁哑道,“不留我?”

“留你做什么?”

“过夜。”

“别,你滚吧。”

她又伸腿,细长的胫骨撞了一下他的腰侧,温平允笑弯了眼,低头埋入温凉年的颈窝,落下细密的吻,喃喃道,“亲ai的,yu擒故纵的把戏玩得不错。”

温凉年闻言,手指cha入他细短的发丝,双腿攀附上男人的腰间,软着嗓道,“真扫兴,被你看出来了,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

“有。”温平允说,“下次我若提出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得答应我。”

“这不成。”温凉年的指腹蹭过他清隽的眉宇,慢慢地道,“温平允,你这人从来就不怀好意,我不信你。”

“那行。”他也不勉强,从善如流道,“以你的意愿为前提,再谈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这也不成。”她柔声道,“哥哥,我实在怕si了你用其他手段让我不得不点头答应你的要求,这奖励你不要也无所谓,反正我不听你的。”

温平允轻r0u着她的发顶,眸底倾泻出几丝温柔的神se,“这样才对,凉年,记得时时刻刻对我保持警惕,别松懈了。”

打从那天温平允向温凉年坦白喜欢她很久这件事后,两人便是愈来愈纠缠不清,肌肤相亲的次数也越发地多了。

有时候温平允会在她房里睡一晚,有时候是她去他卧房里za,或是她拽着他的领带,在书房里和他求欢,温凉年仿佛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出现任何对他排斥的举动,在这段时日里一点一滴地割舍掉那些多余的感情。

某一次,温凉年放学时,温平允恰巧没进公司,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她直接过去往他膝上一坐,倾身叼着他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问他做不做,温平允垂下眼帘,状似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腰,让她别打扰他的工作。

温凉年可没理会他的口是心非,迳自解开了他皮带的金属扣,双膝岔开跪在温平允的身侧,慢条斯理地撩开百褶裙坐在他腿间,两人的x器官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这让温凉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逐渐滚烫起来的温度,更加确定这男人已经被她撩动q1ngyu了。

“你在费尽心思诱惑我,为什么?”温平允哑着声音说道,大掌探入她的裙底,轻轻箍紧她的腿侧,“不是不喜欢与我接触吗?”

“我改变主意了。”温凉年轻扭腰肢调整动作,扶着他的肩膀,懒洋洋地伏在他x膛上道,“我跟你对着g是白费力气,那我不如跟你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对我好一点,这不就皆大欢喜?”

“我们是货真价实的亲兄妹,要如何过日子?”温平允闻言不住轻笑几声,像是被她的说法给取悦了。

“很简单,我觉得我能想到的,你肯定早就想过了。”温凉年用手指在他的锁骨前b划几下,慢吞吞地说,“你可以让我诈si,并在这段期间整容换名,带着全新的身份回来,这样我们就不是亲兄妹了。”

说完,温凉年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软声道,“可是我的哥哥怎么舍得让我动刀换脸呢?你这么ai我这张皮囊,自然不会让我整容,所以你自然只能选择维持现状,不过我们名面上是兄妹,私底下做着背德的g当,这样似乎也更刺激不是吗?”

“确实没错。”温平允托着她的后t,有意无意地让她的sichu贴着他的下身轻磨慢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琥珀se的眸子浮现淡淡的笑意,“我想过让你诈si换个身份,只是父亲这一关怕是不好处理,所以我目前没有这样的想法,况且你也不是什么安份的x子,玩腻了就会想自行结束游戏,不好c控,这便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原因。”

温凉年扯了扯嘴角,正想说话时,温平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萤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

温平允没忌讳她的存在,面se自若地接起了电话,温声应付着温父的问话,毫不含糊。温凉年也没闲着,摘下男人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随手扔到桌面上,并且沿着他漂亮的眼尾留下一连串sh濡细密的吻,发出暧昧的黏糊声响。

“平允,你在做什么?”电话另一头的温父自然也隐约听到了声音,忍不住出声问道。

温平允笑了一下,正要回答,温凉年却很恰到好处地张口轻喘了一声“哥哥”,嗓音又媚又娇,清晰地透过话筒穿到温父耳里。

“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温父失笑道,“行了,不多说了,赶紧做完,把心思放回工作上吧。”

“是。”

温平允回应完,直接挂了电话,温凉年也g脆地从他身上站起身,抛下一句“真无聊”之后,兴致缺缺的转身就走,温平允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没有出声留她下来,而是伸手轻触着温凉年在他颈侧留下的牙印,没由来地低笑出声。

温父近期打算找个时间过来跟温凉年和温平允一块儿住几日,便让温平允安排空闲的时间出来,三个人可以一起在家里吃个家常菜,聊聊天,他也不至于完全因为工作冷落了儿nv,尤其是温凉年。

那天跟温平允通话听到了nv人的声音,温父猜测温平允大概是有对象了,将来怕是没法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照顾妹妹上,于是打算回来陪陪温凉年,加上她患上抑郁症,一定程度上需要家人的陪伴,他自然要当个称职的父亲。

当天,温父老早就来到了兄妹两人居住的别墅,此时温平允已经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新闻了,见到父亲来了,放下手里的咖啡,起身笑道,“爸,早上好。”

“早。”温父应着,张望了一下四周,“凉年还在睡吗?”

“高三课业繁忙,今日周六,好不容易能睡晚点儿,我就没叫她了。”温平允一边说着,一边让在厨房里忙碌的祝姨再煮杯咖啡送过来,随后问道,“爸,您吃过早餐了吗?”

“当然吃过了,但是来杯咖啡挺好。”温父顿了顿,又道,“对了,既然交了nv朋友,哪天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温平允笑了一下,“好,不过她有点怕生,得再哄哄才愿意见家长。”

“好,好。”温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有了nv朋友,也别冷落了你妹妹,这孩子之前过得太苦了,我希望至少接下来这些年她都能顺心如意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也别在课业上对她太苛刻。”

“好。”温平允说。

父子俩接下来又针对药企并购案进行了讨论,近期温平允打算收购一家国外价格理想的药业,并预计要以14亿美金拿下,那家先前研制的丙肝新药极具商业价值,届时必能将gu价及市值翻炒数倍以上。

目前复生集团在温平允的打理下,表现得越发亮眼,温父不禁有些欣慰,同意了温平允对这次并购案的想法,让他尽管放手去做。

不一会儿,温凉年也下楼了,脸上擦了点粉底和口红,穿着一身简约单薄的枫红se茶歇裙,看到父亲正和温平允坐在一起谈天时,态度淡淡地道了声早,并开始吃起住祝姨给她另外准备的红枣莲子粥。

温父注意到温凉年吃的早餐跟温平允不一样,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温平允,温平允主动解释,“上次凉年闹胃病,所以我让她戒了烟,多吃一些养胃的东西,已经维持这样好一阵子了。”

温父记得上次温凉年就是因为闹胃疼才进的医院,便道,“这事听你哥哥的,你确实烟瘾太重了,戒烟是好事。”

温凉年咽下差点发出的嗤笑声,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好”。

戒烟当然是不可能真的戒的,温凉年现在都把烟盒藏在学校里,避开老师们躲到天台去吞云吐雾,偶尔沈于归还会跟她一块儿ch0u上几根,要不就是帮她藏烟,算是她目前信得过且关系不错的同学,加上沈于归对她也没半点异样的心思,温凉年对他挺放心。

为了不让温平允再盯上她,她克制了x1烟的份量,一天只ch0u两三根过过瘾,但养胃的这段日子里她变得有些焦虑,不能尽情ch0u烟发泄也吃不上自己喜欢的食物,还得经常跟温平允打交道,所以撑不了一个月,她又回到了沈丝丝的面前,请沈丝丝继续给她开抗抑郁的药物。

沈丝丝对于她什么事都没g成还挺高兴,经常劝说温凉年放弃报复温家的想法,但温凉年没同意,以至于两人在这件事上一直没能达成共识。

吃完早饭,温父带着他们去郊外的一处知名马场骑马散心,温凉年小时候也曾被温父带来学习骑马,对于这个地方还有点儿印象,不由得猜想这大概是温父有心要开始下功夫与她修复关系了。

在教练的带领下,温凉年换上一身英气的骑装,挑了一匹x子温顺毛se漂亮的褐se母马,给牠安好马嚼后,踩着马靴就骑上了马,轻扯缰绳让马儿往空旷的草地走去,打算随便绕着场地走几圈。

温父也挑了一匹黑马,策马跟在温凉年身侧,笑着聊起数年前她节,更新内容如下:

01、优化文内逻辑及语意不顺的章节内容。

02、改良及略微延长温平允的车文片段

03、调整及饱满各个角se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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