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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透他

 

一辆宝蓝se的法拉利飞速驰骋,驶入藏在半山腰处的别墅中,换了一身g净衣服的覃深从车里下来,睨了一眼雄伟的大门,轻撇嘴角。

经过朝自己打招呼的佣人,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途经偌大的客厅,在餐厅看到沈昌盛和沈一修。

覃深拉开主位旁边的椅子,说了句不走心的话:“抱歉,久等了。”

他一坐下,管家立刻安排佣人上菜,全都是覃深喜欢吃的,可见一家之主有多宠ai他。

管家偷觑沈昌盛。

不同于喜欢装腔作势的中年富豪,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气质正派,年轻的时候绝对惊yan了时光。

此时,他眉目凛然,似乎并不满意大儿子的行为。

沈昌盛望着儿子,兴师问罪:“多久没回家了?”

覃深向为他盛汤的佣人说声谢谢,思考起他爸的问题。

母亲si后才有资格踏进的地方,能称之为家?

他笑了笑,眼里透着讥讽:“一个半月?”

“不对。”覃深快速否认,火上浇油地纠正,“一个月十八天。”

兄长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眼见父亲神情愈来愈黑,沈一修急忙充当和事佬:“哥最近可忙,工作之外,还脱单了。”

听到“脱单”两个字,覃深险些被口里的汤呛到。

他蓦然抬头,见弟弟一脸无辜地说:“爸,你之前叫他赶紧找nv朋友,他确实很努力,我可以佐证。”

看看大儿子,又看看小儿子,他们兄友弟恭的互动让蓄在x口的怒火逐渐熄灭,沈昌盛眸底染上笑意。

“他也会谈nv朋友?”不太相信的口吻。

明里暗里给儿子安排了各种nv孩子,全军覆没,沈昌盛已经不抱希望。

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大儿子终有一天会出柜。

“对方什么样的?”沈昌盛神情愈发柔和,最后望向当事人,“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好啊!”覃深爽快地答应了,对上沈昌盛的视线,缓缓地g唇,“一个不够,怎么样也要两个起步。”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讽刺了父亲喜新厌旧,三心两意。

之所以覃深b沈一修年长,是因为沈昌盛结婚前先结识覃深的妈妈——覃柔。

他们相恋一年后,沈昌盛义无反顾地回去继承家业,和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结婚,这才有了弟弟沈一修,而覃柔一生都背负了“小三”的骂名,覃深也被贴上了“私生子”的标签。

时至今日,他仍摘不掉。

董事会上,那些跟着沈昌盛打江山的叔叔伯伯见到他的时候,会客气地称呼他为“覃总”、“阿深”,不知是夸还是贬地说他像极了沈昌盛年轻的时候。覃深很清楚,他们打从心底看不上他。

儿子的脸上挂着笑,眼睛深邃清冷,沈昌盛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覃柔抑郁自杀后,不管做多少事,沈昌盛与儿子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

也许,从来不曾靠近过。

如果没有覃柔的遗言相助,覃深不可能回家,更不会回玖幺互娱。

看到主位上的男人收敛了唇角的弧度,覃深收回视线,慢声转移话题:“今晚的汤不错。”

管家伺机上前:“这道菜叫松茸绣球锦,厨师试制的新菜,汤底用的是新鲜松茸和土j炖煮,味道清甜醇厚,中间飘荡着的是一块豆腐切出的绣球花,neng滑细腻,您试试?”

见覃深把盛了豆腐的汤勺送进嘴里,管家又说:“天气越来越冷,知道您要回来,老爷特地提前叮嘱厨房炖补汤的,驱寒暖胃,对身t好。”

垂下眼眸遮住一闪而逝的不屑,覃深喝下羹汤,再度看向父亲:“谢谢爸。”

随着这声温情脉脉的话,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瞬消散。

“喜欢就多喝点。”沈昌盛面se恢复如初,注意力转到小儿子沈一修的身上,“你也动筷。”

不一会儿,他开始关注公司的运营现状,让两个儿子汇报各自负责的业务模块。

游戏版号,一种行政许可资质,相当于游戏的身份证。没有版号,游戏无法正式上线,研发投入的资金相当于打水漂。今年年初因机构改革,接近1年的时间暂停发放版号,直到现在才恢复审批,获批的游戏版号数量大幅减少,导致游戏版号成了“y通货”。

玖幺互娱确实ga0到游戏版号,却不是经过正规途径获得,而是收购了一个拥有游戏版号的“壳公司”,打算快速修改游戏的内容,套用别的公司旧版号上线运营。即便,他们都知道游戏版号和书号一样,不可以进行交易,因为它的资质是针对一个特定的产品。

对小儿子负责的研发业务线,沈昌盛一针见血地提出顾虑:“游戏套用别的版号上线,风险评估过了?”

看了看覃深,他哥似乎没留意到自己的求助,慢慢地夹菜吃,好不惬意,沈一修不得不y着头皮答:“评估过了,确实有风险,相关部门出台了‘买卖版号’举报政策,对举报者给予一定奖励。如果被发现,一般的处罚是封停,下架游戏,以及罚款。我们项目一再拖延,不上线赚钱,前期累积投的十亿就没了。”

“深儿,你怎么想?”沈昌盛问一个劲儿慢悠悠地吃饭的大儿子。

“和资金链断裂,公司解散相b,套版号的收益还是大于风险。”覃深淡淡地说。

他的话很刺耳,很直白,却也是事实。

“其实,不只是剩下国内上线一条出路。”话音一顿,覃深看向弟弟。

沈一修顺着他的暗示往下说:“是的,不能把j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我们可以把目光投向海外市场。游戏出海不需要版号,而且,从需求端来看,海外移动游戏空间是国内移动游戏市场t量的两倍,只要我们能‘因地制宜’,完成游戏本土化,就像王者农药,在海外版本里,加入了蝙蝠侠、神奇nv侠等英雄。”

沈昌盛目光锐利,在两个儿子身上绕了一圈,他明白这个思路源自于覃深,最后还是顺着大儿子的意思,望着小儿子:“确实是一个新风口,要好好抓住。”

受到父亲的肯定,沈一修目露雀跃:“恩恩!”

“吃饱了,你们继续。”覃深站起身,离开位置,走向不远处的旋转楼梯。

按照惯例,他应该会去自己的书房。

沈昌盛目送覃深离开,眸光晦涩。

小儿子x格豁达,聪明和善,有潜力的,却容易过于乐观,风险防范意识偏弱,以现在的能力绝对不能接下公司这个摊子,反观大儿子,聪慧过人,心思缜密,极具商业眼光,公司放在他手里只会发展壮大,可是……他有什么好想法总交给弟弟,丝毫不担心弟弟抢走自己风头。

他根本无意继承家业?

数十亿的资产,视若无睹?

回到家里,纯粹迫于他妈妈的遗训?

他们两兄弟感情和睦,沈昌盛固然开心,可自己看不透大儿子,隐隐有些不安。

难得哥哥在家,沈一修快速地扒了两口饭,抱着个篮球往楼上窜。

书房门前,习惯在家里我行我素的沈家小少爷克制住直接推开门的冲动,屈指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哥哥的声音,他这才兴致b0b0地进去。

“哥!”沈一修脸上的笑意尚未成型,发现覃深站在书架前,端详着手中的相框,他的音调从欢快转向低沉,“你又在想覃姨了。”

沈一修的妈妈惨遭车祸,年底,覃柔抑郁成疾,吞食安眠药自杀,远在国外的覃深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年,他们都失去了母亲,沈一修觉得自己很能理解覃深的心情。

覃深把相框放回原位,看到弟弟下垂的手臂和侧腰夹着一个篮球,打趣道:“被nve得还不够?”

说完后,他苦笑摇头:“算了吧,等你的三分球命中率稳定在35再说。”

覃深从书架上ch0u了一本书,走向不远处的休闲躺椅。

“哇!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找你切磋?!”沈一修上前,拉张椅子在覃深旁边坐下,

他哥半躺在椅子上,修长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手里捧着厚重的书籍,心无旁骛。

实在忍不下去,沈一修满脸不解:“收购空壳公司获取版号,以及游戏出海,都是你的想法,为什么不自己说?”

“都一样。”覃深面不改se,慢慢地翻阅书籍。

“当然不一样,那是你的功劳!”沈一修知道他爸在暗中观察他们,日后把公司交给其中一个人。

论经验,论能力,论远见,他都不及他哥。有能者居之,他无意和兄长争抢。

覃深放下手里的书,目光落在沈一修白净秀气的脸上。

那张脸可以捕捉到沈昌盛的影子。

他的遗传基因确实非常强大。

过了好几秒,覃深翘起唇角,面容变得柔和:“说什么傻话?公司最终都是你的,你要好好争气,别让爸和我担心。”

沈一修:“你就没想过……”

覃深打断他的话:“没想过!”

对上弟弟诧异的双眼,他沉默一会儿,俊脸冷峻,语气淡然:“回到这里,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刹那间,沈一修心中泛起阵阵刺痛。

他觉得自己的妈妈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他抢走了原本属于他哥的快乐童年。

“哥……”他低声呼唤。

弟弟哀怨绵长的呼唤让覃深忍俊不禁,拿起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脑门:“别这么叫我,我是直的,很直的那种。”

沈一修来不及闪躲,y生生地接下这波物理攻击,佯装受了重伤,夸张地r0u伤口:“口说无凭,除非你带嫂子出来见人!”

“看你什么时候带弟妹来见我了。”覃深故作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忘了你母胎lo。”

“这波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骂爸?胆子够肥的!”

“……”

贫几句后,覃深把沈一修打发走,恰好手机弹出工作信息,处理完毕,鬼使神差地点开裘欢的朋友圈。

一个小时前,她发了最新动态。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附上新鲜热乎的照片。

照片里,她左手紧紧地挽着一个nv生的胳膊,脑袋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

那个人身材削瘦,顶着一头g净清爽的短发,白白净净。

像极了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

以提前转正兼拿到人生协议,意味仍有变数。毕竟两个公司的员工私下偷情,网上的风评并不好。

说曹c,曹c就到。

裘欢接到一个并不熟悉的电话,温凌打过来的,让她立刻赶去a城俱乐部,她想要的合作协议书在那里。

挂断后,裘欢握住手机的手一寸寸地收紧,抓起单肩包,疾步去卫生间补妆。

镜子里的nv人扎着韩式蓬松丸子头,妆容自然清新。

她拿起眼线笔,在鼻翼上方轻轻一点,多了一小颗黑痣。

凌厉的眼神微微一收,瞠大瞳孔,天真无辜的感觉就出来了。

又要扮演冷雨晴。

能出动六九集团总经理助理亲自叫她的人,只有冷听风。

她不想与他有瓜葛,然而主导权不在她手里。

目的地是紧靠cbd中心区的顶级私人会所,只有企业总资产过亿才有资格加入,温凌早已安排人在门口接她。

走进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gu雍容华贵,裘欢在里面看到各行各业最有权威最顶级的人。对她而言,他们平常只会出现在杂志新闻里。她觉得自己是这般格格不入。

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这里的会员?裘欢忍不住自问。

蓝天白云之下,她乘坐高尔夫球车,经过一大片望不着边的绿草坪,鼻翼间隐约能闻到淡淡的青草味道,沁人心脾。

好久没试过这么舒服了,不愧是有钱人的快乐。

高夫球车很快停下来,她下车后,微微遥望,捕捉到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最为高挑的莫过于冷听风和……覃深?!

这俩货不是仇敌吗?怎么同时出现在这里?!

就在裘欢犹豫着该跑路,还是该跑路的时候,温凌朝她挥挥手。

刹那间,大家都看向她。

隔得并不近,裘欢还是清晰地捕捉到覃深的注视。

那双漆黑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眯,透着淡淡的薄凉。

裘欢有些不知所措,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她选。

她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很忐忑,但昂首挺x,面se从容。

“冷总好!”裘欢笑着朝邀请她过来的人打招呼,随后望向覃深和沈一修,佯装惊喜,“覃总,沈总,你们也在!”

“欢欢急着要我们合作的协议书,球场离你们公司近,顺便叫她过来,不会介意我使唤你们下面的人吧?”

冷听风突然开口说话,似乎在替裘欢解释什么,无意间透露出他们关系匪浅。

毕竟,他都唤她欢欢了。

裘欢看向冷风,目光触及他顺滑凌厉的下颌线,白皙冷峻的脸,和透着锋锐的眸。

与覃深不同,冷听风的皮肤很白,白到让nv人羡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gu清冷矜贵的气息,就算套个垃圾袋在身上,也只会让人怀疑他是个落难的王子,何况现在还裹着一套款式简约优雅的高尔夫球服。

只差一匹白马了。

察觉到她的注视,冷听风微微垂下眼眸,和她默默对视,当着覃深的面。

仿佛捕捉到裘欢眼里的震惊和疑惑,唇角g勒出一缕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在朝她笑吗?!

裘欢瞠大瞳孔,宛若见鬼。

这位爷的温柔,她无福消受。

欢欢,瞧他叫得多好听,字正腔圆,带着些许温柔。

再配上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很难不让人沦陷,可裘欢只想笑。

他要拿她来试探覃深?!

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在覃深心中,她不过是一个用来消遣的nv人。

一个用来消遣的nv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不?裘欢听到覃深说:“都是为了工作。”

冷听风使唤裘欢过来高尔夫球场是为了工作,裘欢没有提前报备离开工位过来拿合同是为了工作,乃至于此时此刻他们聚集在这里也是为了工作。

语气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不是来拿盖章协议吗?还杵着g嘛?”覃深的声调转向严厉,像上位者对普通下属说话那般。

裘欢知道他在暗示自己离开这里,犹如得到特赦,急忙说“是是是”,转向温凌,温凌也并不含糊,快速地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牛皮纸文件袋。

“打过吗?”冷听风问裘欢。

裘欢接过温凌递来的资料,思考冷听风的问题。

他在问自己是否打过高尔夫球。

“不熟。”的协议,只有一张白纸,明明白白地写了两个字:跟上。

“怎么了?文件有问题?”

背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裘欢吓了一跳。

她对上覃深若有所思的眼眸,一个接一个的想法掠过大脑。

两家公司合作已是板上钉钉,如实跟覃深坦白,冷听风肯定会安排人把合同寄过来,只不过这样做,这件事不算由她从头到尾完成,功劳大打折扣,冷听风那边她也得罪了。如果她跟着冷听风离开,即便是以工作的名义,也会惹覃深不快。

裘欢计上心来,神情由惊诧转向痛苦。

“不是啊,我、我肚子不舒服。”她捂住腹部,难以启齿道,“可能是……昨天吃的麻辣烫不g净。”

明知自己肠胃不好,还吃麻辣烫!活该!

嘲讽的话到了覃深嘴边,他却招手唤来另一辆球车,回到预先定好的包间里。

覃深叫住急忙赶去洗手间的裘欢。

见她一脸疑惑地瞅着自己,他面se有点不自然。

“擦掉鼻子上的痣。”覃深修长的食指在她小脸上下移动。

“……”痣惹着他了?还是……让他想起冷雨晴,心虚?

“很丑。”他又说。

“……哦。”

趁这个空隙,覃深和沈一修去了酒窖看酒。

看着他哥ch0u出一瓶2001年的roai,沈一修揶揄:“哥,冷听风吃你nv人豆腐耶,一点都不生气?”

覃深回想起裘欢被冷听风揽入怀的画面。

她身t前倾,试图拉开距离,而冷听风刻意更近一步,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

和他孤家寡人不同,冷听风背后有一整个冷氏集团,结婚对象一定要求门当户对,裘欢不过是他激怒自己的工具。

无意间,他把裘欢卷入他们之间的恩怨里。

覃深眉心微蹙:“有什么好气的,她又没得选。”

沈一修长长地“噢”了一声,疑惑地问:“她没得选,你呢?为什么不g脆挑明关系?”

见他哥沉默不语,沈一修笑得很j贼:“别忘了,我刚才说她是你nv人,你没反驳噢!”

“敢套我话!吃饱了撑着是吧?”覃深把挑中的红酒递给沈一修。

思忖裘欢离开十来分钟,怎么还不过来,他准备掏出手机联系她,屏幕及时弹出裘欢的消息。

她说她身t还是很不舒服,先走了。

覃深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过了两分钟没收到她信息,他犹豫了几秒,给她拨了个电话。

听到她手机关机的提示音,覃深总觉得不对劲,从俱乐部门口的工作人员得知,裘欢上了一辆黑se的劳斯莱斯。

“不会是冷听风把她接走了吧?”沈一修在一旁问,不经意地煽风点火,“会去哪里呢?”

是呵,会去哪里呢?

覃深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垂眸看着冷听风朋友圈的最新动态。

yan光照耀下,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

看他照片拍摄角度,像是在游艇上。

车辆缓慢行驶,驶向裘欢未知的地方。

按照温凌的要求,她关掉手机,面向旁边的冷总特助:“你总要告诉我,接下来去哪里吧?”

温凌正襟危坐,声线平稳:“冷总让我传达一声,他已经按照你的想法,派人来接你。至于去哪,到了就知道。”

我的想法?!我什么时候让他来接我?!

裘欢一怔,转瞬记起了什么般,脸se变白。

应酬钟萧祥的时候,为了躲避他ao扰,她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用另一个微信号冒充冷听风给自己发消息,营造出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的假象。不承想钟萧祥连这种小事都汇报给冷听风!更不承想过了这么久,冷听风来了个秋后算账!

算账就算账,没必要让她上车立刻关手机吧。

裘欢暗暗观察,发现温凌时不时看向后方,似乎在留意什么。

一个离谱的猜想涌上心头。

难不成他们在故意做局,引诱覃深跟上来?

她唇角划开了一个无声的笑。

“笑什么?”捕捉到她脸上的嘲讽,温凌问。

“他不会跟上来的。”

“……”

“我对覃深并不重要,你们找错对象了。”

温凌继续沉默,像足了她的领导。

据她所知,覃深已经开车离开俱乐部,行驶的路线和他们一样。

在覃深心中,裘欢有多重要,她不知道,但她很明确,绝对不像裘欢说的那样微不足道。

见套不出温凌的话,裘欢只好闭嘴。

车停在最近的码头上,她登上一辆靠岸的三层超级游艇,沿着阶梯前行,登上船尾甲板。

甲板的空间出奇的大,宛若半开放的大型客厅,就那个带沙发的休闲区,至少可以容纳10个人。

躺在上面晒日光浴,一定很惬意。

这不,冷听风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似乎在处理什么公事。

“冷总,打扰了,我来拿之前谈好的合同条款。”裘欢放轻脚步声,慢慢靠近,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虎视眈眈地盯着置于冷听风右手旁边的牛皮纸文件袋。

冷听风敲击着电脑屏幕,似乎在向谁发号施令,全神贯注,如玉雕琢般的俊颜上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当她不存在般。

那种熟悉的感觉上来了,裘欢暗想。

冷眼看人低。

这反而让她舒服些。

既然他不理她,她礼仪到位,顾不得这么多,直接伸手。

眼见文件要到手,说时迟那时快,一gu力量从对面传来,裘欢蓦然抬首,对上冷听风的目光。

那一双眼睛冰冷锐利,透着嗜血的光,仿佛对她自作主张的行为极度不满。

裘欢喉咙一紧,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睑,避开他眼里的锋芒。

“之前分成是钟萧祥和你谈的。”冷听风说。

闻言,她睫毛微微一颤,抿紧唇瓣,抓住文件的手劲更大了,手指深陷入牛皮纸袋里。

“他的事,你也知道,我得重审协议内容。”他又说。

“需要我做什么您可以直说。”裘欢牙关紧了紧,重新抬眸,和他对视。

冷听风没有出声,静静地凝视她,而她还在sisi地抓住文件,不愿意放手。

可以想象到,如果他松开手,裘欢整个人会往后倒去,摔得极其狼狈。

不过是一份合作协议,她似乎把它看得b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向上攀爬的yuwang远大于普通人。

冷听风难得认真地观察起一个nv人的模样。

她长得很美,五官符合三庭五眼的b例,许是脸部线条b较柔和,容易给人一种自然无害的错觉,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透着些许水光,可以轻易引起任何男人的保护yu,例如现在。

然而,她脆弱无辜的神情和她坚持到底的举止,非常矛盾。

冷听风眸光从她厚薄适中的红唇缓缓下移。裘欢今天穿着一条黑se缎面半裙,搭配v领长袖白衬衫,丰满绵软的xr正束缚在衣服里。

仍记得她的滋味与手感。

他眸se转深,喉结滚动一下,微微偏了偏头。

沿着他指示的方向,裘欢看向不远处的方形茶几,上面有一杯红酒,里面猩红se的yet随晃动的游艇摇曳着,她问:“那是什么?”

从她迟疑的言语里捕捉到忐忑不安,总算知道怕了,他冷冷地掀唇:“迷情药。”

喝了之后,她将彻底成为yuwang的奴隶,一言一行由不得自己控制。如果覃深赶过来,将会看到她求着冷听风c的画面,毕竟游艇离岸不远,足以让他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她抬眸问:“你一个人?”

黑白分明的眼里水光更甚,像极了被人狠狠欺负的模样,冷听风眸波微动。

他确实在欺负她。

他在代si去的妹妹向覃深讨一个公道,裘欢成了他报复道路上的一颗小棋子。

想起冷雨晴,冷听风面se愈发冷峻:“可以放弃。”

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堵住她所有疑惑,因为她没有资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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